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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言不敢去看陈沨明的眼睛,他半低着头往杯子里倒水端给陈沨明,坐回书桌前,翻开要讲的题,两手平放在膝盖上,等他上课。 这种情况陈沨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尽快用别的事情转移小孩儿的注意力,他故意写下一个函数式让纪言画出图象。 纪言乖乖拿出纸笔,边写边算,最后草稿纸上俨然出现一个线条趋近于笑脸的图案。他抬头看陈沨明,后者正捏着小纸团朝他笑,发梢有亮点跳跃,恰好跳到他心上最柔软的地方。 不能哭,他现在不觉得今天很糟糕了,他有些开心,更多的是感动。纪言仰头将眼泪费劲地含在眼眶里,鼻尖通红。 “怎么又要哭?我可不是为了逗你哭才写这个。”陈沨明不太喜欢纪言哭,看起来像蝴蝶翅膀一样,脆弱、易碎,招人心疼。 他不愿意去疼。 可他还是写了函数式想让纪言开心点,别去在意之前的事。 什么时候他变成这样极富矛盾的人,前前后后,心思目的变了又换,让人心烦。 算了不想那么多,陈沨明用指关节敲桌面,“整理好心情就继续做题,认真学不要错,就不会再挨批。” 纪言点点头,眼角泪痕未干,他用手背胡乱蹭蹭,拿起笔重新认真读题。 - 小孩儿以前听话又爱哭的固有印象在陈沨明的记忆里挥之不去,现在这幅易怒、表情凶狠的伪装轻易就能被他看穿。 纪言大概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干净,还以为他对陈沨明做出那些强势的反应很有效果。 十点开始的节目演了一半,胃太空,脑子也跟着转不了弯,陈沨明去厨房想找点东西先垫垫。 翻箱倒柜半天,除了冰箱里水果存的很满,面粉和各种米都是生的,他不会做。只能继续找,看看有没有熟食可以吃。在最靠里面最底层的柜子边,陈沨明看到个好东西。 艳俗外包装上大字将用法和效果写的醒目,陈沨明看了眼门口,将东西装进口袋。 他啃完苹果,吃完一大串红提,用玻璃杯接好温水才回房间。关好门,拿出那盒东西,抽出里面装着的药片,再看完说明。对照剂量表,往水杯里放了两粒。 下午的时候处理完了工作,现在无事可做,纪言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睡不着,他拒绝顺着陈沨明的意思去做饭,他又不是保姆。 “纪言,睡了吗?”想什么来什么,陈沨明端着药物融化后的水杯敲响房门。 “又有什么事,我说了不做饭。”纪言很不耐烦。 “你不吃东西也不行啊,至少喝点水。我接了一大杯,你开开门。” 好心给他送水?打什么算盘。 他需要知道陈沨明到底要做什么,才能提前想应对的方法,纪言下床去开门。 陈沨明站在门边,手里好好的端着一杯水,往前递到纪言手里,说好好润润嗓子,晚安,就走了,没多做停留。他还关了客厅的灯,主动走回那间门上带锁的房间。 整个画面有种很不和谐的感觉,纪言觉得奇怪,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临近十一点,玻璃杯和水,关心他的陈沨明。 杯子放在床头柜,纪言没碰,光线穿过去变了形,他看着那道歪曲的影子出神。过了会儿眼皮有些重,纪言翻个身睡了。 他一个人独居,晚上没有锁自己房门的习惯,客厅的灯再次亮起时,矩形的光影照进卧室,又被黑色人影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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