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2/2页)

特地送来了请帖。”

    宴会上，韩冰人生中第一次穿上了定制的礼服，佩戴上红色的小领结，踏进许家小院子那一刻，他一眼就锁定了那天穿着绿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父亲母亲牵着他的手，走到宴会主人——许苹夏的父母亲面前，“许总，这位便是令千金吧？”

    韩锋松开了韩冰的手，蹲下身，瞧了瞧许萍夏，慢慢跟许安堂寒暄起来。

    眼前的女孩依旧穿了绿色的裙子，眼眸明亮，如星如月。她切下了蛋糕，递到韩冰面前，笑容灿烂。

    韩冰听见她清脆的声音：“欢迎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我叫许苹夏，苹果的苹，夏天的夏。你叫什么呀？”

    他双手接过碟子，看着正在一旁寒暄的父母亲，双手微颤，垂下头小声地说：“你、你好，我叫韩冰。嗯，冰块的冰。”

    他整个人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面前如天使般皎洁的女孩，拿着叉子的右手拘束地叉起一小坨奶油，往嘴里送。

    韩锋转头看到儿子糊了一嘴的奶油，顾不上别的，厉声呵斥道：“人家还没吃你怎么吃上了！”一把夺走他手里的碟子，放在一旁的餐桌上，抽了纸巾想给他擦脸。

    动静不小，引来了不少目光，韩锋觉得难堪，手下没个轻重，直接将韩冰的下巴擦狠了，火辣辣痛着。

    韩冰眼里蓄了泪。女孩将蛋糕给他之后就跟随父母亲到门口迎接来客了，他看着那一家三口幸福的背影，一种莫名的情绪自心底升起。他傻站在原地好久好久，不算白嫩的脸，和通红的嘴唇下巴在上流社会的晚宴里显得异常滑稽。

    暮色笼罩，许家安排了一场盛大的烟花，庆祝女儿的五岁生日。

    蓝色的烟火下，韩冰看到许苹夏清澈的双眼，和她身上华贵的绿色衣裙，举止行为自然大方，又低头看着自己人生第一套体面西服，穿上了怎么样都觉得有束缚感。

    手往旁边摸，触及软乎乎的奶油蛋糕，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里形成。

    他趁着夜色和周围逐渐聚拢的人群，凭借自己矮小瘦弱的身躯灵活地在人群穿梭，很快摸黑站到了女孩的身后。

    韩冰右手剧烈颤抖，感觉烟火的“砰砰”绽放声都掩盖不了他的心跳。

    终于，在黑夜里，他伸出罪恶的右手，将手上满满一大坨奶油使劲抹上女孩的绿色裙子！

    彩色的奶油涂上衣裙，甚至沾上柔顺漆黑的长发，韩冰按住女孩后背，防止她转身，烟火盛宴已接近尾声！

    他快速擦干净自己的右手，转身就跑。

    转身的那一瞬，他看见女孩惊诧的双眼，在黑夜里对上他的眼眸。

    突然，尖锐的哭声从人群里传开，再一次刺破夜空，人群快速散开，他站在最外围的银杏树下，心砰砰直跳。

    她看到他了！

    虽然只有一瞬的对视，但他几乎百分百确定，她一定认出他了！

    “韩冰？韩冰！”

    他恍惚抬头，看见母亲匆忙寻找的身影。

    “mama，我在这里！”韩冰再次仔仔细细地在衣服内衬上擦干净右手，才在黑暗里牵上mama递来的手。

    隔着人群，他看见她站在中心，泪眼朦胧，看见他的时候，拿着手帕擦眼泪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更委屈地号啕大哭。

    他是不是要完蛋了？她一定知道奶油是他抹上去的，她一定知道！

    怎么办，怎么办……

    他想到父亲挥动皮带的模糊身影，想到失去新别墅，失去大院子，失去钢琴，回到原来的小房子，面色陡然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