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_乔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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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生 (第4/7页)

气,抬眼看了看对院,摇着头暗自感叹道,“这得亏都知道那后院卖给了都府知州大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闹鬼勾您魂了呢。”

    “什么?”乔生一听来了劲,立马转脸看他,“你知道那院是谁买的?”

    “是啊,陶增远陶大人,两榜进士,翰林学府最年轻的学士大人,老夫人愿意卖给他,说能让家里沾沾他的文气。”

    都府知州,翰林学士,这官位听着不大,权力可不敢小觑。因为他管的是都府方圆百里的州务,而皇城也归属都府,就是说,和皇室相关的任何案件,都得先让他过目,他的审阅权力甚至比刑部还优先,皇城内每月还要按例给他州府交税银,如若差了银两,他可有权问天子要账。这样大的权力,难怪他敢如此横行。查阅了一番此人的履历,乔生顿时心凉了一大截,以他的家世,就算是外公在世,也保不住能闹得起这样的人物。何况他心里又忍不住要去攀比,才发觉自己样样不如人家,这下妒意更深了。可他心里不甘,突然发奋了起来,连夜写了一地的纸张,终于修改了前日的情诗,誊抄了好多份,卷在竹筒里,一个一个往楼上丢,砸得窗户砰砰作响,终于敲开了那扇小轩窗。

    冷松亭依旧淡漠地注视着他,低头捡起砸落在榻上的竹筒,抽出儒纸阅览起来。今日他恰巧穿了青色衣衫,手握绿竹的模样比往日更有了些文人风骨,乔生看的清了,越来越能察觉他的儒雅公子做派,与女子还是不同的。只是他眉目冷淡,诗文的模样让乔生心中莫名紧张起来。

    “比前几日进步了,但终究失于轻浮。”他淡淡评价道,丢下竹简转身又要离去了。

    “请公子赐教!”乔生急了,在楼下大喊起来,把一早准备好的笔墨筒也甩了上去。笔筒咚咙一声,狼毫散落一地,冷松亭愣了一下,停住脚步低头捡起了一支,望向楼下,那少年再次殷切得冲他喊道,“还请公子赐教!”

    他的眉眼犹疑,思考了一番后步入内室书写了起来,不一会,一卷成诗被细心绑好红绳抛落下来,那乔生得了诗词,兴奋得手舞足蹈,一边念一边鞠躬感谢,踉跄傻笑着捧着卷纸回去了。

    “遥知都府红花开,却道秋枫不识春。”陶增远搂着冷松亭坐在浴桶里,随口吟着这首新诗。热水伴着他粗暴的动作汩汩涌入了松亭体内,热浪扑得美人满面潮红,那双眼迷离唇齿微张,身心皆吃力地适应着。

    “冷公子九年未曾读书,文采依旧啊。”男人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松亭迷茫地眨了眨眼,似是想起了什么。

    原来已经九年了。

    他被锁了九年了。九年前,他从死境返生,撑起虚弱的身体,跪在这个男人面前,看见一条锁链被扔在自己眼前,给了他几乎不能选择的选择。

    “这条链子,要么锁在你爹身上,我即刻去申报刑部大牢,死刑流放全看天意。要么锁在你自己身上,冷松亭这个人从此在世间消失,用你的余生赔偿我,为我奴役。”

    他最终捡起了那条链子,亲手扣在了自己脚上,锁住了两个少年曾经的美好过去。

    他曾是那样无忧无虑的少年,他认识那个叫陶远的小子,是在同一所学堂里。两个人都有出色的成绩,在堂上难分伯仲,相似的家境,不同的性格。冷松亭性格冷淡孤僻,不易亲近,几乎没有朋友,总是独来独往。陶远个性张扬,豪情义气,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同门来往,每每一群人上课,陶远都要故意拿笔砸前面的松亭,非砸得他回头瞪一眼,才心满意足地扭头与他人调笑。他不知道冷松亭心里有多恨他,下了学不回家,打发了家丁自己偷偷跟踪人家,结果那冷松亭到了家门口却进不去,要把考卷先交上去等个一番,里头的小厮回话:“老爷说名次跌了,跪。”冷松亭就老老实实跪在后门那儿,眼睁睁看着门关了。

    他跪了一晚上,街头灯笼烛火都灭了,石板下有老鼠蹿过去,陶远看见他低着头,肩头耸动默默抬手抹泪,终于忍不住凑上去,将帕子递给了他。冷松亭抬起泪眼吃惊的看着他,陶远都愣了一下,原来他不是冷面冰山。

    “你怎么哭了...跪得疼么?要不然我背你起来?”

    冷松亭倔强地摇了摇头,拧过脸去不愿看他。

    “我...不是故意害你写不成最后一题的,”陶远挠着头讪笑道,也跪坐在他身边拿肘捅了捅他,“大不了我赔给你,我以后不跟你争第一了。”

    冷松亭不相信他,双唇紧闭一言不发,陶远想了想,低头拆了腰包,把自己那支开过光的次第笔交给他了:“这个押给你,我保证不学习了。”

    松亭的眉宇一张,有点吃惊又有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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