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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意的,没想到控制不住哦出重重一声,让谢池听出我还在生气了。 他问:“你生气什么?”语气很认真。神情也很认真。 我僵硬地说:“没有。我生什么气,有什么好生气的。” 谢池若有所思,我等了一阵,等来一句:“那就行。” 那我怎么还好意思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不是看起来很斤斤计较吗?我只好放松表情,告诉他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别装了,”谢池站在原地笑,“伊肖,你还挺记仇的。” 我忍不住停住脚步,转回身体,直直看着他:“难道你发脾气,我不可以记仇吗? “我高高兴兴去送东西,你家里人也很高兴,你非要这样,我不可以记仇吗? “你每次都记我仇,小学就记仇,初中讨厌我还给我取外号,为什么我就不能记仇?” 我的音量越来越大,路上的行人看过来,谢池似乎被质问到怔住,笑容慢慢消失:“……可以。” “……” 我觉得很丢人,匆匆往之前的方向走。 谢池两步走向前,跟在我身后,轻轻用手背碰了碰我的肩膀。 “对不起。”他说。 我觉得更丢人了。谢池的手腕骨在我肩上很轻柔地敲打三下,节奏平和,是另一种方式的“对不起”。他继续说:“你记吧。我不知道你生气这么多事,总得有个人记着说出来。” 我缩了缩肩膀,怒火没出息地噗噗灭掉了。 “不要给钱。”我闷闷说,说了一长串掩饰巨大的心跳声,“我不要,又不是上门推销卖东西的,你这样让我很丢脸。” “那天我问你,你和她们有什么关系?”谢池收回手,“你生气归生气,事情我要说明白,那天你没听完就走了。你没必要送我家里人东西,我们没道理收。” “就是感谢而已。” “你感谢她们什么?” 我不说话,谢池说:“你是在谢那个同桌帮扶吗?那不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吗?” “可是手机你也退了啊。” “我退了,因为太贵重了。而且要送也应该送班主任吧,帮扶是他组织的。” 我放慢脚步,和他并肩:“谢池,你真的是来道歉的吗?” “……”谢池说,“不要把这些事情弄得像交易,我不是你雇来的家教老师,没必要给什么东西。你教我英语,我教你其他科,都是自愿。别让我欠你,行吗。” 我生不出气来了,也不想反驳他了,心里想的是,谢池,你这个讨人厌的性格谁会喜欢你,可是我偏偏很倒霉,有那么一点接受得了。 谢池和他姑姑请了假,请我去吃东西赔罪。下午三点钟,不尴不尬的时间点,我说我想吃面。谢池很莫名其妙,但还是带我去了。他有了打工的钱,给我的伊面加了很多叉烧。我们的脸埋在雾气腾腾的大碗里时,我突然想起上次坐在这里,是我和谢池面临着换同桌的分别点的时候。这次的分别被热气蒸上来,可能要飘得更久,更远,不明方向。 “伊肖,你想去哪里?” “我还不知道。没有特别想去的学校。”我说,“你去哪里,我们一起好不好?我有点害怕自己去新的地方。” 谢池的筷子拨开汤面上的油花,沉默了一会,说你想来就来吧。 于是我们一起研究了很久的同城一本院校信息,我常在半夜收到他的信息。录取通知书到时,mama抱怨说学校太远,有一千多公里,坐飞机要两个小时,后来我买了动车票,更久到有将近十个小时。车上大多是沉默的同龄人,行李架上也沉默地摆放着各式各色的行李箱。 我第一次坐动车,晚上转凉,动车的空调开得太低,行李箱毫无经验地塞满夏天的衣服,还有一条围巾。谢池从他的箱子里给我取外套,盖到我身上有闻惯的柠檬皂角味道。这趟列车很陌生,行程很陌生,报着一个又一个站点,每次都会走一些人,又来一些人,往后的生活也很陌生,我和谢池不再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级,一张桌子的左和右。他用手背撑住我往他肩膀上滑的脑袋,低声让我不要睡这么歪。途中我醒了几次,谢池玩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后来再醒,他已经睡着,虚握着的手机还亮着屏幕,地图软件显示着两所学校之间的导航路线,地铁要1小时14分钟。 我给他锁了屏。 谢池把我送到了学校宿舍楼下,临走前,他很无趣地家长式地说:“有事电话联系。” 我追问:“就没了吗?” 谢池想了想:“没了。上去吧,我走了。” 然后果决地拉着行李箱走了,头也不回,好像没一点不舍。我心里抱怨他好没意思,连一句拜拜、吃个饭再走、以后出来玩都不说,挤在拥堵的电梯里,口袋的手机嗡嗡震动,拿出来很艰难。谢池发来两条信息: “好好交朋友,少耍大小姐脾气。” “也别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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