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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死或许才能早点解脱 (第2/2页)
盯着他……” “还有赵五那帮二流子……” “呀,前几个月陈平莫名其妙把赵五那帮人打得骨折的骨折断腿的断腿,问赵五为啥还不乐意说,不会赵五也跟他干过那事……” 路边梁喻面无表情轻飘飘地过来了,窃窃私语的阿婶用下巴往他身上一点,眼神一支,阿嫂没说完就住嘴了,两个人抱着胳膊斜着眼看梁喻走过去。 人刚过去那两道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又响起来: “啧啧啧,赵五那身rou都不知道多久没洗,他也干得下去……那王贵就愿意?” “不愿意又怎么办?给陈平……”两人相视一笑,“……捅一下屁眼又不会少块rou,总好过人没了,王老光棍的钱也打水漂了。” “人家现在有媳妇了,虽说是不能生孩子吧,可也不能算光棍啦!”两个人捂着嘴噗噗地笑。 那些话一字不落都进了梁喻耳朵里,但他仍旧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没有回头,不想回头。 快立夏了,日头最高的时候能热得人冒汗。梁喻穿了条单薄的棉麻裤子,苍白的脚踝在空荡荡的裤管里晃。 他往木林嫂家走。 木林嫂怀里抱着那个冒险保住的小女儿在哺乳,但一点也不避人,泰然自若地拿另一只手给梁喻洗盅倒水。做完这一切她才上炕把孩子放下,掖好衣襟与梁喻对视。 这一对视她才吃惊地发现,短短几个月,梁喻眼里那点雀跃的希望已经燃烧殆尽了,只剩一团黑漆漆的死灰。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目光空洞得仿佛穿过自己看着背后的墙。 恐怕出了什么变故,木林嫂瞬间有些紧张起来。 但她还是按原本所想的,站起来,扶着炕沿跪下去了,她生孩子落了病根又被打了一顿,动作有些吃力的缓慢。 跪在梁喻脚边,她说:“梁老师,我得谢谢你,没有你那一挡,我现在恐怕早没命了,念娣也不知道活不活得成。” 梁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反应过来似的,任木林嫂跪在那里,只是提线木偶一样点点头:“不用谢。” 木林嫂无声地跪了一会,孩子哭了,她站起来抱起在怀里摇晃,哭声小下去,她就坐得离梁喻近一点,抬起头来朝梁喻露出一张笑得很苦又有些讨好的脸,小声道:“梁老师,先前你那样关心我,都是我不知好歹……现在我明白了,盼着男人活是不够的,我得为自己挣活路,也为我四个女儿挣活路。我想问问你,你说有警官会来救我们,是真的吗?他什么时候来?能带我和女儿一起走吗?” 梁喻像猛地清醒过来似的,他一把推开木林嫂,从炕上跳起来,跳起来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又缓缓、缓缓地坐回去,依旧眼神空洞地向木林嫂摇摇头:“没有了,没有人会来救我们。” 说完他看着窗外大片的田地:“祠堂还在,死或许才能早点解脱。” 屋外有嘀嘀嗒嗒的唢呐声响了,是陈家哪个叔伯新得了儿子,吹吹打打地往祠堂去祭祖入谱。 木林嫂抱着孩子,和梁喻远远地站在路边看。高大阴森的祠堂像吃人的怪兽一样把端着贡果的男人们一个个吞进去,新媳妇满脸喜悦地抱着那个宝贵的儿子站在祠堂外,她仰望着祠堂恢弘的雕梁,身影那么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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