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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流落多年的贵族理应被他的古堡永远禁锢 (第2/2页)
车正在疾驰的狭窄若一线的石桥,竟是偌大的建筑物与其他陆地的唯一联系。 不成想来路上的高墙铁门不过是它与外界划清的第一道界限,这“环城河”般的设计,仿若防范着四面八方,仅将唯一的退路留给悠悠一线窄桥。从大门到古堡一路,像是拨开一层一层才见真身。 马车终于驶入古堡的门洞,视野漆黑一阵,复见光亮时已经到了城堡的中庭,马儿嘶鸣,摆头停在大门的石阶前。 大门敞开,从中溢出暖黄色的光晕。 柳明深恍惚生出一种安定感。他承认曾无数次地幻想过此时此刻,或许是在午夜从铺满办公桌的文件间抬首时,又或许是望着台下乌泱泱的人群与闪光灯时,他从未刻意去想起,但画面总会自己跑出来,瞬息间掠过大脑。尽管没有哪一次的想象与眼前重合,他却生出“对就是这样”的念头,好像冥冥中这儿就应当是他的归宿。 他将这一线松懈归于旅途的劳累,斯潘塞敏锐地体察到主人的情绪,接过行李,贴心地建议他用餐后就回房休息,他微笑着表示同意。 一路穿过厅堂走廊,装潢奢侈却非现代审美,不少摆设柳明深打眼便知是可以放到博物馆或拍卖会上的珍品,但它们在这里不过是做一般的家具器用。因为它们的价值源自于岁月,而岁月对这座古堡来说不值一提。 餐厅更是富丽堂皇,接风宴极为丰盛,看得出厨子在不遗余力地彰显自己的水准,可惜只有柳明深一人享用。看样子餐桌上遵从了某些古老的礼仪,所有位置前都摆放上餐具,有斯藩塞引路他才不至于坐错位置。 餐后又是七拐八拐才来到他的房间,房间大到涵盖了几乎一人生活起居的所有陈设后还有余裕,早已被邮寄来的大宗行李静静地割据一角。穿过书架,后面是圆形的被立柱环绕的大床,也是唯一与整个古典低调的房间格格不入的地方。 鲜红色的锦缎逶迤铺满了整张床,仿佛尚在流淌的鲜血。 餐厅灯火通明,四周被婀娜的大理石女神像包围,一尊尊或是手捧着盛满琼浆玉露的器皿,或是小臂上悬挂着承载着新鲜瓜果的银盘。中间是纵贯房间的可容纳数十人的长桌,刚才琳琅满目的菜肴已经被撤下,屋内弥漫着奇异的香雾,没了食物香气的掩盖无处遁形。 斯藩塞待柳明深睡下后便返回了餐厅,恭敬地立在长桌一端的主位旁。 或许柳明深已经察觉到了,作为古堡的正式继承人,所有下人都要敬称他为“老爷”,但在用餐时他却被引到主位左手边的位置。 曾经空悬的主位上此时赫然高坐着一个人。 他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鲜红色的液体在杯中延展,又收缩,却好像在心中翻滚。 回想着方才那人慢条斯理地切割食物,低头时灯光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的阴影。准备的高脚杯由下到上过于收窄,导致每次抿一口红酒,那人都要仰起脖颈,将脆弱的凸起暴露在他人目光的舔舐下,让人不禁幻想,若那液体骤然变急变猛,无法承受的部分争相从唇角蜿蜒而下,顺着肌肤直至隐没在白色衬衣的高高束起的领口内,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如此,那人的双目绝不会像刚才那般清明,肯定要狼狈一百倍,不堪一百倍,桃花眼只能闪着水光,朦朦胧胧地看人,眼角的薄红肯定深到渗入肌肤,蔓延到耳垂甚至是后颈······ 主座上的人笑着将杯中酒一口饮尽,他并不着急。 毕竟,流落多年的贵族终于知返,理应被他的古堡永远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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