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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2 (第2/2页)
22 我像被丢垃圾一样赶出神月会所,中年人却没事,还留在夜场里。 赶我出来的人正是半年前来这里时接待我的经理,他已不认得我,依然用圆滑世故的腔调对我说:“白夜现在是岳哥的人,你就别妄想了,也就是岳哥今天心情好,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赶紧走,哪来的回哪去。” 我从书包里拿出羽绒服,穿上,经理嗤笑一声,转身返回会所。 我在原地站着,旁边路过的几个行人好奇地打量我。 我揉揉鼻子,朝路口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回头去看,没人从会所里出来。 路口此时是绿灯,我避开过马路的人流,站在一棵树下,树上装饰着星星点点的彩灯,树梢挂着积雪,好像摇一摇,就可以听见叮叮当当从天而降的马车声。 等了差不多有二十个红绿灯,我的脚快冻僵了,神月会所的门口人来人往,时而有人进去,有人出来。 都不是他。白夜不会来找我。 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司机从窗户探出头问我:“走吗?” “走。”我回道。 打开车门才发现这是辆拼车,也是,这种大雪天,哪会有空车。后座上坐着一对情侣,看到我上来,女生往她男朋友怀里缩了缩。 我尽量不碰到她,抱着外层湿透的书包,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只有班级群里不断蹦出新的消息。 回到寝室,我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有点发烧,单身室友回来了,帮我倒水拿药,等到周日,我的烧退了,另外两位室友也回归了,小小四人间又恢复了人气。 我们像往常一样一起去上课,去食堂,去自习室,熄灯后躺在床上天南海北地瞎聊。 虽然嘴上从没说过,但我真的很感谢他们的存在。 我避免去回忆平安夜晚上发生的一切,那是一个梦,一个荒诞怪异的梦。 我和白夜谁都没有联系对方。 元旦假期到来,我回了趟家,每天就是吃饭睡觉学习,今年过年早,返校后很快要迎来期末考试,然后是寒假。 “墨墨。”mama叫我,“你怎么了?整天闷闷不乐的,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 远香近臭,我离家上学,mama终于把她对冉昕的关注度,分了一部分在我身上。 “没事,学校和同学都挺好的。”我说。 “那就好,有事可不要瞒着mama。”她欲言又止。 我看着她。 我妈这人向来藏不住话,她拉近了些距离,神神秘秘地说:“你爸死了。” 啊?我看看窗外,继父正在阳台下面哼着歌擦车。 mama打我一下:“是你那个畜生爹。” 十多年未见,亲生父亲在我脑中已渐渐幻化为一个符号,其实在他和mama离婚前,我也很少见到他,对他的感情还不如对哥哥深。 仅仅是感到惊讶,我问:“你听谁说的?” mama说是她单位的同事告诉她,那位阿姨我有所耳闻,谁家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耳目,当然她口中的话真假参半。 “她在B市有亲戚,她亲戚说的。” 我想这多半是个谣言了,B市那么大,她亲戚怎么会偏巧认识我的亲爸。 “死因是什么?” “不清楚,人家没细说,只知道人没了。”mama恨恨地说,“真是报应。” 我更加肯定这是个谣言,没有接话。 “哎,不知道阳阳怎么样了,跟着那畜生有没有受苦……”mama突然惆怅地说。 这么多年,她终于主动提起哥哥的名字。 mama没有忘记哥哥。 “哥哥他应该大学毕业工作了,说不定都结婚了……”我安慰她,“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但愿吧。”mama眼里泛着晶莹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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