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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不听话就把你锁起来 (第2/2页)
力地倒在了地上,可还不等他缓过劲来,风声呼啸,余光里一辆疾驰的小轿车带着劲风,飞快地向他驶了过来。 谢灵乘倦怠地一个指头都动不了了,无力地勾了勾苍白的嘴唇。 要结束了吗?这样可笑的人生。 电光火石间,一个身影飞扑过来,一个大力攥紧了他的手臂,用力把他箍进了怀里。 谢灵乘感觉自己被包裹进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里,密不透风挡住了所有外界的危险和喧嚣。 那人把他脑袋按进了自己胸口,带着他翻滚到了人行道上,动作间他们似乎撞到了电线杆,谢灵乘毫发无损,只是垫在他身后的人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闷哼。 从那有力的臂膀里抬起头,谢灵乘眨了眨模糊的双眼,看见了一双熟悉的湛蓝色眸子。往常那双眼看向他时,只有不屑和冷漠,此刻却像是烧着烈焰,淬出怒气,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幽深。 是林睚。 他得救了。 蛊惑的声音散去,难忍的疼痛一点点消弭。 他终于又回到现实了。 谢灵乘呼出一口气,手指不由自主地勾住了林睚的衣角,眉头一松,昏了过去。 * 仿佛是被风轻轻托着,谢灵乘漫无目的地四处飘流。 飘啊飘,他来到了一个墓园。 墓园阴雨绵绵,似乎下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冲刷走了世间所有的色彩,只留下一排排孤寂的墓碑组成的灰白。 在这个死者长眠之地,只有一个活人静静地立在雨中。 林睚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站在一座墓前。纷纷扬扬的雨滴从他伞上滑落,砸在地面上,溅起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腿。他看起来瘦了很多,雨幕后的下颚线苍白而锋利,眼底弥漫着浓重的死气,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比墓地更寂静的破败。 他默默地站了很久很久,像是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塑。终于,他伸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像是怕惊醒沉睡的人一样,轻柔又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墓碑的边缘,一遍又一遍,直到他掌心都被磨出了血。 谢灵乘看不见墓碑上刻着的名字,但能感受到,林睚身上那遮天蔽日的哀戚。 — 醒来的时候,谢灵乘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林睚的脸。 他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下巴,睡着了。 暖黄色的落地灯亮着,温柔的光线笼罩着林睚的半边脸,从额头到下巴,轮廓像艺术品一样优美流畅。他睡得很踏实,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不设防的表情。 跟梦中那绝望孤寂的青年完全不一样。 谢灵乘心情复杂,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他转头打量四周,铺着茶色桌布的书桌、高大的浅色原木立柜、绣着小雏菊的白色窗帘……一切都跟他六年前离开时一模一样。这是他少年时住了四年的房间。 百感交集地回过头,谢灵乘发现林睚已经睁开了眼睛,幽深的蓝眸正盯着他,里面像是簇了团火,跟狼一样。 他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一下。 “我是会吃人还是怎么?”林睚脸上挂着霜,伸手过来勾住谢灵乘的肩膀,把他按进柔软的床铺里,不让他乱动,凶巴巴道,“你他妈差点把爸吓死,你知道吗?” “你轻一点,我头很痛。”从小到大,谢灵乘最怕他发火,赶紧转移话题。 “别给我装。医生来看过了,说你没事。”林睚这么说着,手上的力道却卸了,只虚虚地扣着谢灵乘的手腕,“你够有创意的啊,跑到马路中间去寻死。下次死远一点,别在我跟前,真她妈晦气。” “……谢谢。” “你别多想,”林睚不自在地移开眼,转头狠狠盯着窗帘上的一点,看也不看谢灵乘,冷冷道,“我只是路过。” 他松开谢灵乘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停下了脚步,背对着谢灵乘宣布了他的命运,“这段时间,你就给我好好在家呆着,哪都不准去。” 转过头,他翘起嘴角,轻描淡写地说,“跟爸告状也没用,不听话,就把你锁起来。” 林睚是天生的独裁者,身体里流着上位者的血,自我、霸道、控制欲强,说话从来都只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以往谢灵乘罪讨厌林睚这个不把人当人的毛病,现在却松了一口气。 在想到办法之前,他必须得留在林睚身边,这可能是唯一安全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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