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发作 (第2/2页)

的全都是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每次都折磨得我整个脑袋都在疼。偏偏是这些我想要忘记的事情记得最清楚。那些重要的，不那么屈辱的，甚至可以说是快乐的回忆我都不怎么想得起来。

    在他面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强撑住没有在露出太多自己脆弱的一面的。

    人的身体和脑子真是奇妙。

    傍晚时分，普莉玛没有直接把餐篮放在门口而是敲响了我的房门。我想了想自己也很久没跟她说话了，没打算无视她。我换好衣服一打开门就正对上她担忧的眼神，她把提在手上的餐篮递给我：“雪莱先生！你已经很久没吃过新鲜温热的食物了，我最近实在有些担心。”

    我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尽量做出平静的样子：“不用太担心，我都是老样子。”

    她闭眼往前凑了凑，闻了闻我的衣服和屋子：“唔——好像酒味没有之前重，最近有少喝一些酒吗？看起来还不算糟糕。”

    “……是少喝了一些。”前几天我都躺在床上休养，也算少喝酒了。

    普莉玛与我又闲聊了几句近况。她无论说起什么话题都能说得很生动，手还忍不住比划来比划去，灰绿色的眼睛闪烁着光芒让人忍不住想接近。

    “啊！雪莱先生，一不留神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我得回家去了。”

    “当然。”

    中午的餐篮我还没有还给普莉玛。这么想着，我往回走到餐桌旁准备把篮子拿出去给她。那张被弗格斯拿过的纸条忽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你喜欢她？’

    我深深叹了口气。

    如果弗格斯认定普莉玛是我的弱点的话，他以后或许会对她下手。但我是一定要保护普莉玛的，即使牺牲我自己。比起其他任何人，还是我自己受苦更好。

    把篮子递给她以后她轻快地道谢：“谢谢，明天中午我会再过来送东西的。”

    “……”

    我没有立即对她说再见，站在门口犹犹豫豫地迟迟张不开口。

    “雪莱先生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她眨眨眼。

    “普莉玛，下周开始……我或许不需要你再做东西送过来了。”

    她的笑脸有一瞬间的僵硬，眼中的光芒快速暗淡下去：“啊……雪莱先生是找到别人来做饭了吗？是因为我的厨艺不好吗？”

    “不、不，不是的。没有别人。呃……只是我这里情况有一些变化，以后你来这里或许不会很适合。”我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尽量想显得委婉一些，不想伤害到对方。

    “是这样吗？”

    “我非常感谢你，普莉玛。这真的不是你的问题，我向你保证。如果以后我还需要类似的服务的话，我会重新来找你的。”我非常诚恳地再次表达我对她没有任何不满。

    “我明白了。总之，谢谢你，雪莱先生，直到下周前我都会准时送东西过来的。”

    “不，我才是该谢谢你的那个。普莉玛，你是我珍贵的朋友，这点不会变。”

    听见我的保证，她总算没有那么消沉了。

    我松了口气，关上门，站在窗口目送着她离开的身影。

    我现在的生活一塌糊涂，每日都在没有止尽的黑暗中活着。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普莉玛是那其中唯一的一点小小的光亮，而现在我要亲自把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