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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落锁的门扉包围了成欣,房间的、入户的,rou体的、精神的。周遭尽是陌生的装潢,空寂的室内没有一处可以放松落脚。接下来该做何反应?愤怒吗?悲伤吗?可是心里空落落的,她什么都感受不到。 因为蒋澄星说的事实。事实无从辩驳。如今她没有工作、没有社交,衣食住行全部仰赖她人之手,不是一条被圈养的狗还能是什么?她意识到自己甚至从未考虑过离开蒋澄星后将要奔向的生活。 面前的墙壁白到乍眼,将一片空白印入眼底,她仿佛被生生拖入一场漫天大雪中,飘洒的雪花覆盖大地,冻结生机。 现在想来,这场所谓的“权力交换游戏”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不仅是游戏里,更是游戏外。尽管起先她貌似有选择的机会,但是她从来就没有拒绝的可能。即便回到最初,她又怎样才能拒绝那个向她发来关切问候的蒋澄星呢? 她们置身于截然不同的处境,拥有迥然相异的现实,再如何用冠冕堂皇的小圈子规则粉饰,也无法改写已然存在的事实本质——她们从未拥有过对等的权力,又何以谈起平等的交换? 人是无法跳脱出现实世界之外而存在的,归根到底,是生活决定游戏,游戏模仿生活。 她一直在过的,只有生活,只是生活。 然而此时想通已经晚了,她已经算不清账了。就像蒋澄星说的,金钱本该是最好切断的联系,欠债还钱,钱债两讫;可眼下她就连一个问心无愧的两不相欠都难以做到。 恐怕在对方看来,她今天的所有举动都是一场滑稽的“骨气”表演;而穷人是不能拥有傲骨的,否则便得用一辈子来偿还。 但……这原本是不对的。把持钱权的人,怎么能连道德的便宜也要占满? 蒋澄星用钱买她的下跪,她的服从,甚至几乎买到了她的心;就算金钱能一笔勾销,可她交付出去的东西又要怎样收回呢? 这是没处说理的事,她也不情愿开口提,不该以价格衡量价值的东西就不该拿到谈判桌上。 纷杂的思绪被倏然而至的雷声打断,成欣浑身一颤,猛然抬头。屋外被浓稠的墨汁浇了个透彻,密集如鼓点的雨声即使隔着紧闭的窗户也听得分外清晰。 她走到阳台推开窗户,像放开了音箱似的,自然的吼叫一下子激昂起来。如瀑的雨帘高悬于天地之间,强行勾连混沌的苍穹与苍茫的大地。狂风长驱直入,劈得屋内的隔挡帘翻腾不定,呼啦作响。 今夏的雷雨比往年的更加暴厉。现代人往往很少关注大自然,人类社会有自己的铁律法则;然而暴雨落下来就得承受,狂风刮起来就得忍耐,自然的力量始终威震寰宇,人们无法掌控、无法改变、无法摆脱。 人是无法独立于世界之外的。 成欣忽而上前几步,把脸贴在窗户上向下张望。 鸡蛋挣脱外壳后就不再是鸡蛋,不论是孵成小鸡,还是流成蛋液,壳都碎了。 那人要挣脱世界该变成什么样子? 玻璃上蜿蜒的水珠令视野迷濛不清,大地恍惚邈远,而她悬于半空。 她望了一会儿,不自觉地呢喃出声:“……好疼啊。” 清晨的闹铃响起,蒋澄星准时翻身下床。当她推开卧房门时,看见成欣正缩在阳台的一张摇椅上睡得昏沉。她没有叫她,而是先拐去卫生间洗漱,今天还有行程要赶,她习惯提前出发,约好的司机不多时就到,此刻显然没空磨蹭。 洗漱完毕之后,她又整理了一下需要带走的小件物品,至于大件衣物,早在昨天去逮人前她就装好箱了,这会儿收拾起来很是方便快捷。 最后,她确认好随身用品,换好外出的鞋子,抬头一看,成欣还窝在摇椅上一动不动。 蒋澄星起身向阳台走去。及至跟前,她才发现看似静躺着的人实际上是在微微打抖,她掰过人的肩膀,翻出一张泛着些许潮红的脸蛋。 伸手一摸,果然发烫。成欣眉头拧起,脸颊顺着温凉的手心蹭了蹭,她的眼珠在眼皮底下滚动,却没能及时睁开眼。蒋澄星环顾四周,注意到大敞的窗户,微凉的晨风正透过它往屋里渗来。 楼下停车静候的司机接到电话,雇主在那头请她帮忙搬下行李,考虑到多趟拎东西确实磨烦,这位热心肠的中年女士便爽快地乘电梯上楼,敲开门的时候却惊讶地“哎哟”了一声。 “这小姑娘是病了吧?要不要先把人送去医院?” “不用,”蒋澄星把外套披到女人身上,一手架起她的胳膊,一手扶住腰,半拖半抱着跨出门槛,“帮我拿一下那个棕色行李箱,我们直接走。” 行至中途,蒋澄星去药店买了体温计和退烧贴,在确认成欣的体温不至于高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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