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舞生_第94章 120. 机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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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120. 机缘 (第2/3页)

脚踏一双翘了头炸了边的系绳儿皮鞋。他感到很冷的样子,伛着背儿,呵着手儿,跺着脚儿,一副罪过相。

    他的车儿是手推的,四个橡胶小轮子上有四个木档儿,上两层放小书儿,下两层放大书儿,书不是很多,或许已卖掉了一些。

    阿明觉得有点儿面熟,但一下子又记不起在什个时光、什个地方见过他。他停下车儿,想看看有没有对自己胃口的书儿。

    “喂,你是不是叫阿明,阿龙的阿弟?”那人托了一下眼镜儿问道。

    “我是叫阿明,是阿龙的阿弟,你急个套认识我?”阿明道。

    “我是你阿龙的同学,叫高波,你小时候还到我四宜亭的家来玩过哩!”

    “你是高波?”

    “我就是高波,你不认得我了?”

    阿明被他这么一说,忽然想起来了。那是很早以前阿明还在读小学的时候,也是冬天,老二带他去高波的家玩。

    坐的楷书走的行书跑的草书,高波的毛笔字写得太好了。那晩,他在一张一寸照片的反面和洋火壳儿5上分别用蝇头小楷和行草各写了一首***的七律,太漂亮了。

    他不但字儿写得好,记性也超乎常人,三百首唐诗能够倒背如流。可惜的是,他半夜里收听《美国之音》,被人检举揭发后劈了三年劳动教养,关到余杭樟山去了。

    “高波,我记起来了。你怎么。。。。。。”

    “阿明,我从笼儿里出来快半年了,没单位要我,街道也不给我安排工作,没法儿,只能靠此维持生活了。”

    “你好像只劈了三年,急个套现在才出来?”

    “阿明,你看过法国作家雨果的《悲惨世界》吗?书中有句话说:‘偏见便是盗贼,恶习便是杀人犯。’偏见往往忽左忽右,叫人头脑发热、狂躁,从而丧失正确的判断;恶习往往随心所欲,位令智昏,大涛大浪的叫人闻风丧胆、屁滚尿流。如果这些再不彻底杜绝的话,我们中国就没希望了。我在樟山农场里申辩、抗争,被加了刑,移关到金华十里坪去了,连头带尾算起来将近十三年,还是減刑五年才提前出来的。”

    “高波,我小时候就很佩服你的才能,或许你在里头吃尽了苦,人样儿都变了,我几乎认不出你来了。”

    “阿龙现在急个套?有不少次路过你家门口,都没看到他。我们这种人,臭得像臭带鱼,社会上没人要看,你妈的脾气我晓得的,一有事儿就烦心,所以就不进去烦她了。”

    “阿龙结婚了,在大新服装厂做裁缝,马上就要去日本工作了。”

    “哦,还是他有出息。”

    阿明挑了本0.65元的《对联欣赏》,摸出五块钱,再三不要他找钱,跨上自行车就走了。

    “阿明!傍到阿龙,告诉他我高波出来了!”

    高波的声音在风中似乎有点儿颤抖,也有点儿凄凉,阿明听来,喉咙口便酸几几了。

    回到公司,他泡了杯茶儿,随意翻起书儿来。书中的一句“但觉眼前生意满,须知世上苦人多”,令他想起阿爸的卖豆腐和高波的卖书儿来。春节家家团圆欢庆,吃好穿好睡好,但命苦的人照样要冒雪迎风,照样要辛苦地劳作。

    “这世道,姓‘社’姓‘资’不谈了,讲‘特色’了,理想和信念也有‘特色’吗?人呀人!唉!一年比一年更有贫富贵贱之分了,人们很少谈理想和信念了,谈的大都是金钱和美女,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阿明不由得这样感叹道。

    “金钱、美女与理想、信念是相克的,就像天晴了就有太阳,天阴了就没太阳,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两手抓,愿望是好,效果却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他想到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天是郑经理、丙千和刘三姐值班。温州佬施老板5000元起家,做了一只罩儿里会转动的电烤炉,在春节前与公司联营开了一家吴山烤禽店,就在吴山路的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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