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诡事录(出书版)_第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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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节 (第3/6页)

到凤翔去做地方官。

    同时,郑注出了条奇计,就是前面说的,趁在长安城外为王守澄下葬之际,他率领亲兵,扑杀包括仇士良在内的大小宦官。但李训此时的欲望更大,不但担心郑注抢去首功,而且亦有意诛杀宦官后再杀郑注,所以带着一群不靠谱的帮手,在皇宫中抢先发难,终被经验丰富的宦官反戈一击。

    但在那么多大臣甘于随波逐流甚至见了宦官都哆嗦的时代,一个眼神儿不好的江湖郎中和一个研究《易经》的人站了出来。这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因为稍一失手就满门皆灭。有人说他们是为了钻营,想往上爬。仔细一分析,就会发现这种说法不成立。对李训、郑注来说,一个事变前就当上宰相了,已经位极人臣了;另一个则是文宗眼前的红人。所以说,如果没有一个政治理想支撑着,他们不可能进行这样的大冒险。清代学者尚宛甫说得非常好:“训、注虽谲进,然乱贼人人得诛!举世畏宦官,训、注独舍生诛之,使其谋成,则武、宣、懿三宗必无复废立之事。”

    史上的评价,对李训还稍微好点,对郑注则出奇的低。其实,郑注并非像很多人说的那样是个只知党同伐异的小人。举个例子,当初,文宗以郑注为太仆卿兼御史大夫,郑注担任新职前举荐了仓部员外郎李款接替自己的旧职。

    文宗说:“郑注啊,这李款以前曾向我弹劾过你。”

    郑注答:“加臣之罪,虽于理而无辜;在款之诚,乃事君而尽节。”

    这话也是响当当的。由此可见人性的复杂,任何一棍子打死的事都是不可取的。最初,郑注只是个飘零江湖的郎中,但无常的命运与个人的奋斗,把他一步步推到时代舞台的中央,并最终让他成为一个悲剧性的人物。

    “甘露之变”失败了,主要原因在于李训,首先没执行更稳妥的郑注的计划,其次用人不当,韩约之类皆不堪大任。这是历史的定数,又充满了偶然,乃至于诡异。那是事变爆发前多年,“郑注大和初赴职河中,姬妾百余尽骑香气数里,逆于人鼻。是岁,自京至河中所过路,瓜尽死,一蒂不获”。由于铺天盖地的香气的袭击,自长安至河中的瓜都死了。是不是预示了几年后“甘露之变”的结局?

    “甘露之变”对晚唐士人的心灵影响太大了。

    事变发生后,退居东都洛阳做“中隐”闲官的白居易一声叹息,他的很多同僚都死于事变,包括当初打击过他的王涯。怀着复杂的心情,诗人写下著名的《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感事而作》:“祸福茫茫不可期,大都早退似先知。当君白首同归日,是我青山独往时。顾索素琴应不暇,忆牵黄犬定难追。麒麟作脯龙为醢,何似泥中曳尾龟。”

    当初,剪除宦官集团的过程中,郑注、李训曾将一个叫田全cao的宦官贬到外地,随后通知当地官员,令其将田秘密决杀。但很快“甘露之变”爆发,田全cao得以脱险,随即返回长安,并在路上扬言:“我入城,凡儒服者,无贵贱,当尽杀之!”此日,田全cao入金光门,整个长安朝廷一下子就乱了,很多大臣认为宦官又要大肆杀人了。当时,新任宰相李石、郑覃正跟大臣们在血迹未干的中书省议事,听到田全cao入城后,转眼间在座大臣跑了一半儿。郑覃也想跑,但被李石制止。李石找到仇士良,道明此事。仇或真或假地安慰了几句,说有他在,姓田的家伙断不敢闹事。

    田全cao虽然没闹事,但仇士良却没放过李石,因为这位新宰相有点不怕他,多次跟他针锋相对。为此,仇士良派刺客在李石上朝途中进行截杀,李伏在马上一路奔回府邸,在门口又遭刺客第二轮袭击。虽然李石逃过一劫,但把满朝大臣吓坏了,转天早朝时,文武百官来了几个呢?九人而已。李石最终屈服,向文宗辞职,自求到外地做官。就连当初平定藩镇的著名宰相裴度,也萌生就此归隐之意。

    “甘露之变”改变了唐朝大臣和士人们的心灵格局与走向。事变前,士人们还有抱负,积极用事,欲恢复盛唐景象;事变后,则完全消沉,基本上都退守自家庭院和内心深处了,从士风到诗风乃至整个社会气象都为之一变。看刘沧《秋日过昭陵》中所写:“那堪独立斜阳里,碧落秋光烟树残。”消沉、伤感、麻醉、追忆、无力感和等待日落的心情,是“甘露之变”后的晚唐时代的一切风格所在。

    但就是在人人自危、畏宦如虎的乱局下,文士李玫在其志怪笔记《纂异记》中写下意蕴深远的“喷玉泉幽魂”一篇:“会昌元年(公元841年)春,孝廉许生下第东归,次寿安,将宿于甘泉店。甘棠馆西一里已来,逢白衣叟,跃青骢,自西而来,徒从极盛,醺颜怡怡,朗吟云:春草萋萋春水绿,野棠开尽飘香玉。绣岭宫前鹤发人,犹唱开元太平曲……”

    说的是,唐武宗会昌元年之春,许生考进士不中,东归家乡,过安阳寿安山,欲投宿于前面的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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