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之罪_第6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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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节 (第2/3页)

令,老老实实地排着队,做着重复的动作。

    接着,是十公里越野跑,每个人手里有一个跑步记速表,有一条规定的路线,但你要另跑路线也行,只要表上的里程数一致就可以。

    成群结队地跑出cao场,跑出院门,慢慢地每个人找到了自己的节奏,人群渐渐分散,有的还在同一条街上,有的选择了沿河风光带,有的选择往郊外跑。

    沿河风光带锻炼群众多,是预定路线,意在向百姓宣示警威。郑航感觉体力跟不上,步姿形象不佳,便往郊外跑。郊外人少,空气清新,路面平整,不太费力。

    但是,跑着跑着,还在市中心,他就落到了队伍尾巴上。

    他注意到今天的体力反常地虚弱,不仅肌rou筋腱疼得厉害,似乎伤及了内脏,肝肾部位由隐隐作痛变成尖痛,出现典型的气痛症状。他低头看着脚下的沥青路面,数着步子,用意志力逼迫自己一步步地往前迈。

    一边挣扎着追上去,一边发出艰难的喘息声。

    真的非常难受,眼前的世界反常地倾斜着。有那么一阵子,他觉得自己真的要晕过去了。他慌忙歪到路边,扶住一棵行道树,摇摇晃晃地撑住自己。

    天啦,左侧身体从肩胛到臀部到小腿,真疼啊!肌rou绷得紧紧的,好像是这边的肌腱被人剪短,迫使手和脚一齐往左腰部萎缩。该死的氧气似乎稀薄了些,无论怎么呼吸总嫌不够,他只得大口大口地喘息。

    穿过湖口井,他向橘树林走去,希望那边的空气清新些,让他增强些活力。突然,他感到从背脊冒起一股冷气,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周围的树木一下竖立,一下倒转,灰色的大地罩在头顶,耳边传来微弱的呼啸。

    恐怕是感冒了,或者发起了疟疾。他无力地想:“郑航,你要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

    镇定,镇定!郑航在一块台石上坐下来。已是清晨时分,鲜亮的朝霞铺满东方,可他的眼前星星闪烁。有一种浪漫的说法: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哪一颗是父亲,哪一颗是母亲呢?是他们在照亮我吗?

    郑航感到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身子又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惶恐地四处张望,星星消失了,橘林沉默不语,又仿佛不怀好意。

    身体依然绷得紧紧的,胸腔里吸入了略带凉意的新鲜空气。他站起来,逼迫自己往前面走。穿过橘树林便是郊外的大道,可一堆古怪的想法涌进他的脑海里。

    郑航紧盯着前方,晦暗的橘林里隐藏着什么呢?他不敢左右看,那一株株葱郁普通的橘树在这个早晨似乎化作了精灵,偷笑着目送这个战栗的独行者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命运。它们其中的某一株随时会跳起来,拉着他奔向致命的歧途。

    鼻子里突然有股血腥的味道。

    郑航几乎要叫出声来,过道两侧的橘树突然沾满了鲜血。他仿佛听见子弹的呼啸,每一声呼啸溅起一片腥涩的血花。郑航把手伸向腰部,一边狂奔,一边胡乱地摸索着手枪,可是枪已入库,只掏出一把匕首,心里更加紧张。

    昨夜,当他感到有人跟踪时,恐惧感一下子紧紧攥住了他。他当时想起他偷听到的关西与姨妈的对话,报复父亲的罪犯吴强疯狂叫嚣:要让他绝子绝孙……是吴强吗?难道吴强能从枪口下起死回生,再起报复。

    不,不可能。

    有时候,郑航会做噩梦,梦见自己遭人杀害,只是他不会像正常人一样在梦见自己死之前醒过来。不,他的梦十分完整。

    被人连捅十几刀,倒在地上,一摊鲜血流出很远很远。还清楚地看见那个凶手,轻蔑地笑着,随手将刀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噩梦,从不尖叫。可是,仍然大汗淋漓。直到完全清醒过来,呼吸慢慢平静,却再也睡不着了。他知道,凶手轻蔑的笑又会陪伴他一整天。

    郑航感到深深的伤感,凶手为什么对他如此的轻蔑?而记忆闸门,由此悄悄地打开,对父亲的思念,绵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跑,得继续跑。郑航在橘树林里艰难地跋涉着,完全没有心思理会不停划着自己面颊、挂着自己衣服的树枝。此刻,他只想克服锻炼的瓶颈,突破身体的极限,成为一个超人。

    你要坚强,你要勇敢,你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

    他蹒跚着走到一块空地上,挺直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往前方望去……太阳出来了,视野宽阔了,郑航的眼睛逐渐适应了林中的光线,发现橘林里不止他一个人。

    前方十多米就是一座废弃的庭院,庭院与橘林间有一块小坪。坪的正中央躺着一个身体蜷曲、呈干虾样的男人,花白的头发、破烂的靴子。身上穿着黑色毛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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