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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月不解：“怎么会？老太太不是发话了吗？”

    雨澜笑道：“王mama是太太的人，她来绿静斋作威作福，怕就是得了太太的命令，即便太太没有把话说得这样明白，她也必然会得些暗示。否则她区区一个二等婆子，哪里就敢这样作践我这堂堂杨府的小姐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太太处置了王mama，再换一个mama过来，也未必就比王mama好，咱们的日子还是一样不好过……”叹息一回道：“……这次是我失算！”

    晓月听得色变：“那怎么办？”

    雨澜笑着戳了她一指头：“凉拌！”晓玉正给雨澜揉肩膀，在一旁直笑。雨澜看着两个大丫鬟，心中却若有所思。

    府里头上至老太太，太太，下至奶奶、小姐，哪一个的丫鬟婆子不是伶俐的人精，如果没有几个能干的帮衬着她，她就会变成聋子瞎子，就等着被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吧。

    雨澜沉吟片刻，慢慢说道：“我信得过的也只有你们了……以后我这院里的事，你们要帮我好生管起来！没事的时候，多去各房走动走动，和丫鬟婆子们说说话儿，也不至于有个风吹草动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是，姑娘。”晓月晓玉一齐答应着。

    雨澜想了一下问道：“晓玉，你的父亲和哥哥可是都在外院做事？”晓玉是家生子奴才，父母兄弟都在府内做事。见晓玉点头，雨澜又道：“外头的事你也要多去问问他们。”这么大个杨府，内外院相互影响，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雨澜前世是做生意的人，当然知道信息的重要性。以前是严重的信息不对称。

    “晓玉是个稳重的，晓月你要多和晓玉学着点，有什么话不要冲口而出，话要掂量一番再出口……”又嘱咐了几句，有小丫头来报，说王mama回来了。

    王mama是回来了，被人用春凳从怡宁居一路抬了回来。这时整个杨府都知道了：绿静斋的王mama克扣七小姐份例，大太太派手下的“黑面虎”李mama好生教训了一顿，打了二十板子。打得王mama路都不能走了，又罚了她三个月的月例。仍被发回绿静斋，戴罪立功。

    雨澜出来的时候，两个粗使婆子正抬了王mama进了绿静斋的门。后面跟着一个穿绿色比甲的丫鬟。

    指挥婆子们将春凳放在地上，又上来给雨澜见礼，将处罚决定说了一遍。向王mama喝道：“还不快向七姑娘赔礼道歉！”

    王mama趴在春凳的破棉被上，大声说：“七姑娘，老婆子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竟干出那样的事儿来，太太已罚过老婆子了。老婆子以后一定尽心竭力侍奉姑娘，再不敢有二心了。”说着连连磕头。

    王mama这一路走得招摇，后面鬼头鬼脑地跟了好些看热闹的丫鬟婆子，也不知都是哪房的。

    雨澜心中雪亮，这一出大戏，自然是做给老太太看的。没见过哪个被打了二十板子还像王mama这般生龙活虎的。屁股上倒是血迹斑斑，也不知抹了猪血还是鸡血。

    直到王mama磕头磕得头都发昏了，雨澜才淡淡说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既然太太那里已经罚过你了。我也就不再说你什么了。只要你一心办事，我总不会亏待你的。”

    王mama连声道谢，雨澜见她嘴上服软了，眼里却满是怨毒。雨澜并不放在心上。打发走了李mama派来的小丫鬟并两个婆子，命人将王mama抬回自己的房间。看热闹的人也就散了。

    这时有小丫头从厨房领了食盒子回来。晓月就带着两个小丫鬟去了西里间摆饭。小丫鬟一个个低眉顺眼的，再不敢淘气，都乖得不得了。以前她们唯王mama马首是瞻，今天见王mama挨了打，仿佛才一下明白过来，原来这绿静斋的主人是七姑娘，不是王mama。

    雨澜看得好笑。觉得这一状告得总算有些作用。

    吃了饭，正想歇个午觉。账房上来人了。送来二十四两银子，雨澜高高兴兴地收了。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雨澜这下终于有了些底气。晓月晓玉也是满心欢喜。雨澜就笑着打趣她们了几句“眼皮子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