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粉黛无颜色_第一章 那宫,那少年1 (修)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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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那宫,那少年1 (修) (第1/4页)

    千里之外的中原京州,帝都中京,权利的中央蓬莱宫。

    下着濛濛秋雨,青石地砖湿漉漉,马蹄踏上去答答的声音分外清脆,皇宫正门朱雀大门岗哨林立,禁卫军明甲戎装手持长戟,端的是赫赫威严。

    天街外,两个襕衫少年策马奔来,玉勒雕鞍,禁军纷纷低头单膝跪地,打头的少年约十五岁模样,头戴青衿帽,发线被雨浸湿,腰间挂着一个双龙首谷云玉璜,肤色白皙,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俊秀,嘴唇丰厚饱满,面上无表情,眉宇间天然生就一股高贵孤绝之气,眉峰线条刚毅,左手大拇指戴着墨玉扳指,身形颀长磊落,骑在雪花骢上远望芝兰琼树般,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孩子却周身一派不协调的老成持重。另一个小一些也戴着青衿帽,眉眼五分相似,一看就知两个是同胞兄弟,比哥哥小两岁,眼眸也清朗许多,身后的一队几十人的卫侍骑马跟随。

    两少年放慢马步从中间最宽的至尊道进去,其他人只能下马步行从旁边的角门进入。往前过了毓德门,巨大的皇极殿巍峨在眼前,两阙如巨鸟展翅,气吞虹蜺,披决霄汉,骞龙首而张凤翼;岌树颠而崒云末。殿前龙首道迤逦连绵,一条汉白玉丹陛孤傲地耸立,直通权利之巅,恢弘壮丽的广场,鸿雁结着队在雨中飞过,肃肃其羽,嗷嗷悲鸣,天空也变得广阔起来。哥哥少年深吸一口气,马缰被内监拉着缓慢行向前,笔直庄严的禁中大道,人和马走在上头寥若晨星。以皇极殿为轴连接大正殿、体乾殿、仁宣殿和昌明殿,国家的中枢,民生的地维天柱,亦是天下最神圣尊贵的地方。五大殿后过了华清门就是后宫天苑,长长的宫巷,高墙深锁孤城。

    一个年老的内监候在角落,一见到他们立刻伏地大跪,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太子殿下,襄王殿下,皇后娘娘.......刚刚被下旨废黜,迁出了霓凰殿,圈禁永巷废宫梓桑阁!”

    襄王眼中噙了泪,不自觉地看向哥哥,好似已习惯了这是他的主心骨,太子眼中虽惊却不见慌乱,定力非常,沉声问:“出了何事?”

    老监低头道:“前晌宓王殿下突然昏迷抽搐,又呕吐不止,太医验出早膳的红稻米粥里有黑附子碎末,那未炮制过的有大毒,金贵妃的人一口咬定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碧痕所下,且碧痕早膳前去尚膳局给皇后娘娘取过熬补汤的银杏果,尚膳局有多人见过,等去找碧痕的时候她又无缘无故横死,是被鸩酒毒死的,发现的时候身上还热着,娘娘百口莫辩。金贵妃硬说那粥原是害福王殿下的,两个孩子在一处用膳宫女不小心弄错,才让宓王替福王顶了,宓王虽不是她亲生却是血亲相连,胜似亲生,她要以死向过世的亲姊先德妃谢罪,拿剪刀划伤了自己脖颈子,又触柱又悬梁,闹了一场陛下竟也信了,扇了皇后娘娘一巴掌,说她蛇蝎妇人不堪母仪天下,从此后跟她恩义两绝!娘娘若非小公主刚夭折心力交瘁又大病未愈,耳目不如以前灵敏,怎会叫那起钻了空子。”

    说着直掉泪:“太子殿下,您去衡州求学这一年娘娘过的憔悴极了,又担心您和襄王的安危,茶饭不思夜里不眠怕有人害您,又得忙六宫繁重事务,若非cao劳过度小公主也不会胎里受亏,不足百日便薨了,娘娘人还病着,身边没一个侍奉,梓桑阁阴凉潮湿,房屋又年久未修缮,那金贵妃狼子野心不是一日两日了,要下手岂不易如反掌。”

    太子左手的扳指几乎攥进rou里,他没有提母亲,只问“三弟怎样了?”老监道:“幸而食的不多没有立刻要了性命,太医催吐了一些,胃府被烧破,吐了不少血,说尽人事看天命。”

    太子又问:“父皇此时在哪儿?”

    老监道:“奴才见銮驾回了昌明殿,想是还有朝务处理。”

    太子略一思忖起身下马,对襄王道:“去昌明殿。”说着转身,走路脚步带风,襄王急急下马跑步跟上,惴惴地问道:“哥,这个时候去求情只怕火上浇油,父皇会斥罚你的。”

    太子唇边一抹冷笑,却说:“她到底不够狠,舍不下拿自己亲生的冒险,叫三弟顶了缸,妇人之念!人家即做了戏我们何不唱圆了。”

    昌明殿外御阶下,已跪了两个时辰,雨虽下的不大但时候长了也湿透衣袍和头发,发尖汩汩滴着水珠,地砖冰冷,太子不停磕拜,口中念着:“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1,叩请父皇恩慈,允儿臣代母受过,以偿生身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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