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_第92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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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节 (第2/3页)


    彼时司裕才八岁。

    在寻常人家,那个年纪的孩子多半都是调皮而少有忧虑的,高门贵户的自不必说,哪怕是贫寒之家,至少也能给孩子一口饭吃。山谷之外的同龄男孩上窜下跳,人嫌狗憎,即便是家境再贫寒,只要混饱了肚子,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还能寻些事情自谋生计。

    他却只有走在暗夜刀尖的厮杀。

    再长大些,便是更为酷烈的训练与争杀,每个日夜都危机四伏,能赖以保命的只有身手、戒心、应变。

    连同种种毒物都曾尝过一遍。

    将近十年的漫长时光里,他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再无消息。从生至死,除了生身父母之外,这世间甚至没人知道他们曾存在过。有的时候疲极倦极,司裕闭上眼睛,嗅着山风里的血腥味,甚至以为这世间本就是如此,除了争杀再无他物。

    像是幽暗长夜,永无天光照入。

    无趣至极。

    可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将炽烈的阳光洒遍山谷,遥远的峰岭上会有山花烂漫绽放,有鸟翅掠过天际。

    他终究想看外面一眼。

    后来,他终于在最后一波争杀中拿到了悬于高处的令牌,将能耐相近的对手尽数留在悬崖之下,攀上山巅,有了栖身之处。

    他不必再为食物争抢厮杀,不必在漫长的黑夜里警惕而紧绷的入睡,推测明日会是谁丧命离去。他可以在月明之夜、星斗灿烂时,躺在屋顶上,感受拂面而过的凉风,听见草虫的轻鸣,可以在阴雨时蹲在水边,看蛙跳鱼游。那些试探般的刺杀,他也能轻松应对,从未懈怠。

    他还曾跟随统领下山,看到山谷外面的世界。

    但那一切,似乎与他的想象迥异。

    连绵的山峦之外有村落小镇,百姓安居,集市热闹。只不过,当他穿着那身绣有特殊花纹的衣裳走过街市时,旁人总是畏惧而躲避的,甚至目露厌恶憎恨。那时司裕才明白,哪怕只隔着几重山峦,他跟外面的人也像是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两重世界。

    他的手上沾满了血,在旁人眼里是血腥沼泽里爬出的恶鬼,杀人如麻,十恶不赦。

    而山谷之外,似乎干干净净。

    那些人对他暗藏憎恶,如同他讨厌那些绕着血rou盘旋的蚊蝇,哪怕同样穿着布衣站在热闹市井间,仍旧格格不入。

    事实上,自幼与世隔绝杀伐求生,他根本就不会与人打交道。

    但他也不愿忍受丝毫异样又嫌恶的目光。

    哪怕卑微求存,浴血爬行,少年人的心底里,仍旧有属于他的骄傲。

    司裕再也不愿下山。

    他只是留在谷中,每逢有任务的时候才会被人带着出去,干净利落的办完事,再回到那座山间小屋。

    直到那次刺杀诚王失败,他游过刺骨的水,昏迷在山野之间。

    又在那一日,撞上少女关怀的眼眸。

    那双眼睛生得漂亮,黑白分明,清澈见底,像是山涧里不染纤尘的溪泉,灵动含笑,温柔关怀。

    视线相触时,如暖流徐徐漫过冰川。

    司裕伤势好转后立即不辞而别,原打算回到那座山间小屋,脚步迈开时,脑海里却总浮起她的眉眼。妙丽温柔的少女,像是山岭上最烂漫温柔的花枝,亦如晴日里暖洋洋的阳光,勾着他转身却步,独自在京城外游荡,不愿归去。

    他决定尝试一次。

    于是仲春二月,他踏过满坡盛开的木芙蓉,站到她面前。

    司裕原以为她会拒绝,至少要查清他的来处才答应——毕竟他被救下的时候重伤昏迷,哪怕醒了也不会与人说话打交道,跟京城里那些鲜衣怒马的同龄人迥异。但她并未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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