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月亮惹的祸_第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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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节 (第3/3页)

几个丽池小姐喝酒,握她们的手,与她们调笑,他其实不记得这几个女郎的名字,或者是“如是”,或者是“凝眉”,秦淮河边的姑娘大抵都叫这几个名字,但周冲私心想著,若是叫“大胸”“蛮腰”“长腿”,也都是极好的,这样,他都不用去漫天地找寻合心意的了,瞧见名字就明了。

    被一个电话叫到警察局,这对周冲来说是家常便饭,南城的小警察都想逮著他,之后就能加薪升职娶老婆。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让他进局子的不是白.粉和女人,是一个才出生没两天,光会嚎啕大哭,脸还没他手掌大的奶娃娃。

    ——说是他儿子。

    周冲一口烟闷在鼻腔里,呛得自己猛打哈欠。回过神来,他找人做了加急的亲子鉴定,三个小时,他就这么坐在等候室,一房之隔传来婴儿的啼哭。

    哭得他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你说震惊吧,有;说烦闷吧,有;他梳理了半天,还琢磨出一点融融的欢喜来。

    会不会是他儿子呢?如果是,那他得养著他啊,那怎么养他呢?

    周冲就在椅子上想啊想。窗外雪越下越大,地上有了厚厚一层白絮。

    结果出来,还真是他儿子。

    年轻的女警察不情不愿地把孩子送到他手里,他几乎当下就打了个趔趄,搓了好几下手,确认手上没有烟味,才接过来,又脱了外套,把孩子抱住。

    ——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

    后头的事,就是周冲的助理去处理了。

    周冲抱著儿子往家里走。司机开著车,他从车窗往后看,雪夜里是漫漫的冰霜,星光都是孤寂的,情景像是几年前,他一个人坐六天六夜的火车,途经西伯利亚平原。

    但现在他的怀里是暖的,有个小孩同他血脉相连,安然熟睡。

    像是在冰层的冻土里埋下了一粒种子,一点一点,颤颤巍巍地发了芽,他是守著这嫩芽的园丁。

    司机是个憨厚的老实人,穿军大衣,问他:“老板,您儿子叫什么啊?”

    周冲下意识地想摸上衣口袋抽烟,摩挲两下又收手,干脆戳了戳儿子的脸颊:“叫周自恒吧。”

    “野渡无人舟自横。”(注:句出《滁州西涧(唐·韦应物)》)

    他周冲十年野渡,无人相伴,竟也有儿子了。

    *

    明岱川曾在江双鲤面前夸下海口,说能让女儿十个月就开口说话。

    这样一个伟大的理想,然而并没有实现。

    明岱川在怀疑自己可能生了个傻女儿的同时,也在锲而不舍地教女儿说话。

    显然,成效不佳。小月亮还是只会娇娇憨憨地笑,说些大概是外星上面的古怪语言,自娱自乐倒也很是自在。

    “来来来,小月亮,跟爸爸学说话。”明岱川把女儿抱到沙发上,面对面地交流谈心,“跟爸爸说,爸~爸~”

    明玥打小就乖巧,长大了性格也好。八月里,她穿漂亮小洋裙,及肩头发上扎了朵花,大眼睛扑闪扑闪,洋娃娃一样。明岱川让她坐好,她就乖乖坐著,两只手摆在身侧,努力睁大眼睛看著明岱川。

    “跟爸爸念,爸爸。”明岱川指著自己的口型。

    明玥两只手捏了捏小裙摆,又眨眨眼,看著明岱川,眼神无辜。

    “跟教导主任教学生似的。”江双鲤做题的功夫,转著笔,不禁打趣。她把考研的书籍看得差不多了,正开始写试卷。

    可不就和教导主任教学生一般嘛!明岱川一向严肃,眉心拧了一圈的皱纹,明玥缩在沙发里,难得小小一团,能保持一动不动。

    “好好做题。国家女栋梁!”明岱川提醒江双鲤一句,江双鲤也缩回脖子,也活脱脱被教导主任教训过的模样。

    江双鲤敬了个礼:“是,主任!”

    明玥可乐,两只肥都都的手碰在一起,鼓掌一样,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明岱川转头看著明玥,明玥小嘴巴闭起来,低著头,小脚丫子动来动去,头花摇摇晃晃,时不时抬头偷瞄明岱川一眼。明岱川表情不变,明玥的头一缩再缩,都快埋到肚子上了。

    她还在喝奶,有个大大的奶肚子,软哒哒的。

    明岱川是哭笑不得,也没再教下去,只是对江双鲤说:“反正也不会叫你mama,算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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