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深_第27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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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节 (第3/3页)

,只恨耳朵没有兔子的长,听不到下一句儿子会说什么,听了半天,忽而听宝如牙缝里漏了一声颤出来,忆及自己二十年前也曾跟季丁两个情投意和过,暗猜两人怕是入巷了。

    她为了促他们圆房,什么办法没有想过。只觉得自己仿如旅人爬上山顶,又仿佛夜行人终于归家,一颗心终于落回膛子里,又是欣慰又是满足,揩着眼儿回厨房洗碗去了。

    卧室里头比外面略暖和些,但入了十月依旧是冷的。宝如叫季明德裹进了被子里,他搬了凳子过来,双手握拳搭在膝盖上,就在床边坐着。

    听到厨房里碗筷叮叮当当响起来,他才开口:“你果真没有动手?”说着,扯过被子暖暖将她裹在其中。

    宝如连连点头:“果真是庄思飞打了胡jiejie。”

    季明德从被窝里拉出她一只软棉棉的手,放在干燥温热的双掌间轻搓着,忽而抵她双手在自己额间:“所以,当时你在何处?”

    宝如哭了一脸的泪,无比认真:“都是你的妻子,我也想帮胡jiejie的。可是那庄思飞下手太凶狠,我就躲到香案下头,闭眼挨着,一直等到他们全走了,才敢出来。”

    说着,宝如小心观察季明德脸上的神情,他两颊的线条依旧硬朗,唇线绷成个下撇的山势,胡茬骤然粗硬,两目映着灯盏中的火焰,瞳光跳跃,在审夺她这话的真假。

    宝如心说自己打小儿说谎的本领,无人看穿过,方才连季墨都信了,他不该看穿的。遂依旧做个理直气壮,无比乖巧的样子,默默的等着。

    季明德一直搓着宝如柔软的双手,背上那道伤口当是方才发力过度发了炎,半边肩膀都有微微的麻意。

    黄四和黄五一直跟着宝如,但上了朱圉山后,事情发生的太快,两个女人两个男人,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们是从另一侧绕山而上,也不知道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季明德全然不知当时山上发生了什么。噩梦一般,他也不相信宝如这双软绵绵的小手会打人,他觉得她只怕连架都不会吵,遇到嘴快些的,大概就只会哭哭啼啼,更遑论打人。

    她能活着,季明德觉得只是侥幸,是上天前世对她太过苛刻,今生补给的眷顾。

    他道:“我早晨曾说过,叫你无论如何都不要出门。因为今日季墨要到陇南书院,我得应付他,腾不开手来照顾你。”

    宝如满脸挂泪,圆碌碌两只大眼睛里满是愧疚:“我错了!对不起。”

    责又责不得,骂又不能骂,季明德抵她两只手在自己额间轻敲着,问道:“宝如,你可知咱们家外面有多少人?”

    宝如掐指算了算,道:“后巷口上那卖桔子的是土匪,前门上时不时有几个蹲着闲聊的,我瞧着路子也野,再加上黄四黄五,大概有五个。”

    季明德双手轻轻搓着,缓缓伸出两指:“后巷里头第一家还有十几个随时待命,只要外面的人一声喊,就会冲进来,保护你。”

    虽说季白已经被治服了,可胡兰茵背后有个秦州知府,若她为了王定疆还想生抢,这将近二十个人足以顶到季明德带着大批的土匪回来。

    这世间除了季明德,只怕没有人会为了她这么一个家世凋零,祸难缠身的女人投入这么多的人力物力,以秦州解元之身,随时准备好暴露自己土匪头子的身份,连断送大好的前程也在所不惜。

    宝如由衷道:“谢谢你!”

    季明德双手仍轻轻搓着,那燥而温暖的沙沙声,搓的宝如喉头也燥烘烘的,竟想叫他那两只外细内燥,温暖干净的大手替自己揉揉喉头。

    “季白曾说我季明德是条毒蛇,可我再毒,也不过一条地头蛇。胡兰茵却是条竹叶青,面善心黑,见血封喉。”季明德缓悠悠的说着,两只眼睛里方才焦急时迸出的那层淡红还未褪去,忽而两颊肌rou微抽,似乎是打了个痛苦的冷颤:“早晨我分明就说过,让你无论如何,都不要跟她出去,你倒好,直接跟着她进了书院。

    庄思飞和胡安,那是两个败类,万一叫他们得了手,我便将他们碎尸万断又如何?宝如,那种亏,咱们吃不起的。”

    他气的不是她打了胡兰茵,而是她跟着胡兰茵出门,去书院,将自己置入危险之中。

    宝如长舒了口气,做了三个多月的夫妻,到此时才算真正明白,徜若两房妻子起了冲突,季明德是不论对错,都护着自己的。

    他对于胡兰茵似乎有种特别的厌恶,应该是因为胡兰茵那种极强的控制欲。

    秦州男子自来大男子主义,妇人于他们来说,不过装饰,生子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但胡兰茵不同,她看上了季明德的人才,想拿他做个进阶长安的梯子,一双柔腕似蛇,欲要他卧服到她石榴裙下,只做她的小哈叭狗儿。

    但真正胸怀涛略,野心勃勃的男人们,又怎会甘愿臣服于一个总是勒着他喘不过气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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