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茹传_第6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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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节 (第2/4页)

  “并不只钞关里收银钱,旁的人也有,听说以前地方上十分猖狂,太监豪强都来设卡,勒索过路行商,直到近些年朝廷下了死力气整治这才一路清净了。”

    “那有什么格外记得的事儿?”宝茹枕着胳膊望着他好奇问道。

    “没得什么事儿。”郑卓本是这般说的,后又实在敌不过宝茹一直眼巴巴地望着他,思索了一番,倒是想起见的别个的一起事儿。

    “这是叔父在吴山镇养病的时候,我在街面上见别个遇见的事儿。”说完这话儿,郑卓还略停了一下,见宝茹还是十分有兴味,这才接着往下叙。

    “那客商是两湖人氏,恍惚还记得姓钱,以在江南各地贩马做营生。那时那匹马总好值四十两银子,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立时就问那客商价儿,钱客商说了四十两的价儿,那问价儿的只说身上银钱不凑手得回家去。”

    宝茹觉着这样的开头十分眼熟,忍不住插嘴道:“莫不是这富家公子一般的人物是个骗子?”

    “是这般。”郑卓点点头,道:“你既已猜着了,还听么?”

    “听,听着呢!”宝茹赶紧闭嘴。

    “那骗子便带着那客商骑着那马佯装着家去,路上却进了一间绸缎铺子,说是要买些尺头。钱客商自然牵马等在外头,那骗子与铺子掌柜说自家并不识得尺头好坏,要拿与一识货的友人验看一番,掌柜不愿,他只说外头自己的马与随从俱在,那掌柜见了外头的钱客商与马,便随他离去了。”

    宝茹与他倒了一杯米酒猜道:“那人一定一去不复返了罢?”

    郑卓点头回了宝茹,这才捏了小钟儿,饮了一口米酒解渴。

    “倒是精明啊,我开始还道是要骗那钱客商的马儿呢,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宝茹想着古人朴实,但并不是显在古人做局的没得后人高明,而是显在没见识的愚夫愚妇多,更易入了套儿罢了。

    这时候姚员外也踱步到了两个小的这儿,倒是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儿,也在那石凳上坐了与他们一同闲话。

    “那些骗术多着呢!”姚员外扳着手指算给他们听:“凡各类做局的都可分作这二十四类里头,脱剥骗、丢包骗、换银骗、诈哄骗、伪交骗、牙行骗、引赌骗、露财骗、谋财骗、盗劫骗、强抢骗、在船骗、诗词骗、假银骗、衙役骗、婚娶骗、□□骗、妇人骗、拐带骗、买学骗、僧道骗、炼丹骗、法术骗、引嫖骗。”

    姚员外数了一串,竟然一个不漏,倒让宝茹十分奇异,她哪里知道姚员外和蒋兴哥一同出外行商,虽则蒋兴哥是个少年人,但他家做了四代行商,外头的事儿,什么也能说个条陈来。这二十四骗就是蒋兴哥与他说的,他刻意记在心里,防着路上用得着呢。这并没有过去多久光景,所以姚员外才能一气儿秃噜出来。

    “别的且不说,刚才卓哥儿说的就是一个脱剥骗。”姚员外捋了捋胡子似乎有些嘴馋,只可惜小吉祥不是那特别有眼色的,没给他添箸儿、钟儿。

    姚员外只得故作无事,接着道:“说起这些骗术,路上我们倒也经了一遭儿,那人也是个杠头,一下子就教卓哥儿识了出来!”

    噫!还有这样的事儿,宝茹目光灼灼地望着郑卓,心里头还想着,刚才不是说没有特别记得的事吗?

    的确没有特别记得,郑卓早有些忘了。

    “那伙子人用的就是假银骗,”姚员外没瞧见郑卓因着说他的事儿脸色涨得通红,只是起了谈性。

    “这假银骗,手段没得那样奇诡,要紧处不过两样,一样是叫人如何信他,与他交往。再一样就是要制得那假银子、假金子,以假乱真最好。后一样最是紧要,不论前一样做得如何真真的,只要不是那等傻子一样人,谁家做生意不验一验银子真假、成色。”

    这些话正点中了宝茹心中的痒处。无他,来古代三年,关于使钱她是很有些话儿说的。平日她只用银子和铜钱,铜钱还好,一个是一个。可银子怎么算,其实银子用起来是很不方便的,这又不是朝廷规定的货币,所以就没有固定面值,不似此时国外已经有了金银币了。用时得用专门的戥子来称,那戥子又是好使的么?上头是密密的星儿,她乍一开始还不知怎么瞧分量呢!

    也有份量固定的、铸好的银锭。大的一百两、五十两一个的大元宝,中的十两、五两一个的锭子,小的一两一个的锞子,有些是户部浇铸的,而大部分则是民间的炉房银搂开炉浇铸的。新浇铸好的元宝、银锭等,有固定形状,叫做“出炉银”,颜色很漂亮。

    可平日里使用,总得把那整个的元宝、银锭破开,过得一段时日便零零碎碎了,再用时就必得细细称量了。宝茹有个同学家里头是与人合伙开倾银铺子的,她听说就是那银楼钱庄里的老钱房也不见得入手就晓得是几分几厘。

    再有就是成色,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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