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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谁人闯殿惊四方 (第3/3页)
此生之中赢得最凄惨的一战,惨烈到十年之后他听到这件事情被某个黄毛小子拿出来说道,依旧心头大恸。 王宗文跪地不起,虎目圆瞪怒喝道:“王上明鉴,谢良暗通荒海,通敌卖国之罪早已证据确凿,此人为谢良小儿,本就是戴罪之身,如今更是只身闯宫,实属大罪,应尽早收监,同谢良一并凌迟处死!” “既然我已经是必死之局,将军又何必不让我这个死人说完遗言。”谢渊低着头,语气平静恍若没有一丝波动,此时此刻看不清他的表情。 “哼!”王宗文不由得冷哼一声,道:“市井之民都曾知晓谢家长子谢渊自小巧舌如簧,最会给自己脱罪!” 谢渊不仅不生气,反而像被这句话触动了什么深处的记忆,竟然眯着眼微微笑起来。旁的人只能看见那笑意从他的唇角一圈圈的荡开,露出个浅浅的酒窝来,很是显出一丝调皮。只有这个时候才让人突然想起来他谢渊也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 “王上!自我父亲掌管监察荒海之司以来,连派三百四十二名密探深入荒海,名册表如上。”谢渊收了笑意,深吸一口气,像是突然间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语气严肃得近乎冷漠: “臣有大罪,却不愿我老父为国之心付之东流,自请远赴荒海,一日不平荒海一日不归王都!” 自请远赴荒海,一日不平荒海一日不归王都! 没有人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在场的所有高官都知道这谢小公子和王上的深情厚谊,可是荒海一词自十年起就是一个禁忌,没有人敢赌谢渊和自己在王上心中的地位。如今谢渊自己提出来要去荒海送死,倒让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表态。 一声陶瓷碎裂的尖锐声音响起,谢渊的身前瞬间绽开一片碎开的茶盏。 “谢渊!你是该死!”勃然暴怒的君王怒斥道:“谢良叛逆勾结的就是荒海蛮人,你身为谢良之子,又有何立场求孤允准你远赴!难不成你以为孤会任由你们耍弄不成?” 所有人如同被齐齐扼住了脖子,一时之间噤若寒蝉,硬着头皮准备迎接君王之怒。 谢渊待周文漓的怒意稍退,不卑不亢地说:“罪臣下此决断之时已经服下跗骨,若王执意不肯赐药,罪臣唯有一死,谢家也可绝后了。” “跗骨!你竟然服下了跗骨!”周文漓噌的从王座上站起来,重重地推开阻挡他的侍从,脚步声“嗒——嗒——”敲击着玉阶,他走到谢渊的面前,冷厉的眼光如刀,透过王冕珠旒,割在谢渊的身上。 “你可以知道,你若逾期未返,必死无疑!” 跗骨,毒如其名,顾名思义如跗骨之蛆,一直为宫中的秘药,用来控制掌管密探死侍的□□。谢良一直掌管着荒海密探一事,谢渊能够拿到跗骨,也是意料之事。 若是身负重担,王都必定不会少了控制,这宫中的秘药就是其中的一种手段,也是悬在那三百多名密探头上的一柄利剑。谢渊亲眼看着父亲送走一批又一批的人,怎么会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消息传来的时候,那些人往往不是死于蛮人之手,而是死于毒发身亡。 谢渊低下头,砸下六个字,字字重声:“罪臣,心甘情愿。” 周文漓面色阴沉,站在面前人之前低头俯视着他:“非要如此?” 谢渊低下的头颅第一次堂堂正正的抬起来,刚好和周文漓对视:“只能如此” 周文漓心头一哽,这一刻面对陌生得可怕的谢渊,他竟然有一瞬被看穿的狼狈。 谢渊微微一拜:“臣已将生死看淡,只有一老父,王可保臣家中无忧否?” 他就知道是因为谢良! 周文漓瞬间气得脸上一片铁青,是他想错了!是他错了! 谢渊智计过人,性情持重,是深入荒海的绝佳人选,他心里念着谢渊年少体弱,惧怕荒海危机四伏,从来不去逼他,到头来顾及少时情义的人,原来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谢渊是铁了心要护着谢良,君臣忠义都抵不过一个已经证据确凿的叛贼吗? 王冕的珠旒挡住周文漓双目的杀气,语气里满是血腥的狠厉:“孤答应你,放了谢良。” “孤也立誓,若有一日王军踏足荒海,孤便裂土封你为侯。尽忠君之事,孤保你一世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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