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之辈_番外尾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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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尾声 (第2/4页)

疤痕。湖边不远处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刻有许多故去的仙门子弟的名字,此刻也浸在和煦的暖阳里。

    总要有人将往事铭记。

    两人在路中央停留少顷,才收起心思转向神逐峰。他们远去那刻,湖风轻轻扫过墓碑,掀动了碑前一朵明媚的风血花。

    “对了,掌门师兄,”王清水突然露出憨笑,“天织艺馆前段时日不是送来了七夕诗会的简帖么?咱们是不是得提前准备一下?”

    陈清风听他嘴里冒出“天织艺馆”这四个字,难免戒备:“有你什么事?你会作诗么?你连背诗都不会吧!”

    王清水振振有词道:“我不会,可是师父会啊!听闻拔得头筹者能拿好多好多赏金!咱们灵荡峰就再也不用过这清苦日子了!”

    “之前让你下山给江家送聚英会的贺帖,你还推三阻四,怎么一到天织艺馆你就这么积极?”陈清风说得来气,“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又看上艺馆里哪个姑娘了!”

    “我没有!”王清水喊冤道,“我这几年可是心如止水啊!都快看破红尘了!”

    “少来!你敢说你没有藏别的心思!”陈清风知道这厮的话只能当耳旁风听,绝不能当真。

    王清水咂咂嘴,稍显心虚:“这、这不都是为了咱师父嘛!你看师父他人到中年,还不小心成了鳏夫,多让人心疼!不得趁现在没老,还留着一张俏书生的脸,赶紧再找个伴儿?”

    陈清风:“……”

    片刻后,神逐峰暴出一声厉喝:“你马上给我滚——!”

    “阿嚏!”

    苏云开走在不归山里,忽然就被神明眷顾了一下。山清水秀盛了满眼,于是他也不甚在意,继续迈开悠闲的步伐浪迹其中。他身上还揣着笔墨纸砚,至一处陌生的断崖边,停下,在空白的纸上涂涂写写。

    三年前的天劫让不归山许多地方都变得面目全非,譬如那座万丈之深的无名崖,如今已阖为平地。当初整理进《不归集》里的各地记载,转眼就沦为了可忆不可追的史料,须得后人重新修缮,苏云开自然而然担下了此事。

    陈清风正式继任掌门之位后,苏云开就彻底变成一个松散闲人。整日不是在灵荡峰里看书弹琴养兔子,时不时为新来的孩子们指点迷津,就是在山外各处闲逛,重修《不归集》,偶尔还会被司掌门和雁知秋抓去为仙门打杂。

    他就这么些本事,一辈子凑合用。写得乏了就撒开笔,原地歇息,醒是一场,梦也是一场。

    肩上的旧伤留下了疤,骨头里还藏着痛,偶尔发作一阵,苏云开也不觉得折磨,只会生出些感慨。

    人间至美之景就在眼前,肩伤犯得赶巧。他轻轻揉了几下,忍不住摘下腰间的那枚素色荷包,抚过上面的绣图,月神逐月,此生惊鸿一瞥。

    里面装着两缕发丝,结在一处。

    他嘴角含笑,不知想起什么过往,心上一瓣就此飘向远方,落满万里河山,终有一日会再乘风归来。

    浮沉堂外,雁知秋恰从旁路上来,冲眼前一招手:“清风!”

    “雁掌门!”陈清风俯身作揖,身后臊眉搭眼、险些挨一顿揍的王清水也跟着乖顺低头。

    雁知秋还如往常那般着一身乌青长袍,后背挂一扇斗笠,手持长剑,大清早就是风尘仆仆的模样。这些年不归山仙门新老迭代,司掌门也有意将仙门之首的位子交予他,诸峰弟子皆是心悦诚服,除了一个叫苏云开的老东西。

    毕竟依雁知秋的脾性,苏云开铁定会被他用威权押上中峰之首的位子。苏云开能躲则躲,躲不了也没辙。

    雁知秋早就指望不上这老东西,眼下已将其抛诸脑后,一门心思照拂起了陈清风。毕竟这孩子心有乾坤,比他师父两脚更沾红尘地,是个好苗子。

    “近来灵荡峰如何了?”雁知秋例行寒暄,陈清风与他并肩往前,说:“还是老样子,不过师父打算再扩建藏书阁,过段时日恐怕又要到处折腾了。”

    “倒不稀奇,藏书阁毕竟是灵荡峰的命根子,”雁知秋转念又道,“不过说起藏书阁,想来霍魁首也已下山快两年了,不知如今过得怎么样。”

    王清水憋不住自己话多,搭了一句:“雁掌门犯不着担心!霍宗师可是老天爷赏饭吃的人,当初重伤痊愈后就跟打通奇经八脉似的,闭着眼睛修行都比旁人要强!临走前还指点掌门师兄悟出了一套独门剑诀!厉害着呢!”

    “哦?独门剑诀?”雁知秋颇为惊喜,“清风,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

    陈清风一手将王清水这碎嘴子从身旁薅开,赧然道:“还、还在打磨中……”

    雁知秋当即大笑:“看来你师父那套君子剑法也要跟着让贤了!改日闲暇,我定来试试你的身手!”

    “雁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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