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盛唐种牡丹_第8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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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月里,旧人照例练习左右手指法,新人所学只有两样,即坐姿和气息。叶奴和贺连隔着六尺的距离,各自头顶一个盛满酒的玉碗,面对面地怀抱旧木琵琶而坐,正中还摆放着一支烛。

    手肘一动,系的金铃就会发出响声,身子一动,头顶的酒就会洒出来,坐定的同时,还要均匀地往中间的烛火吐气,烛火的位置必须不偏不倚地竖直在中央。

    别的乐班苦,不至于苦成这样,只是韩昌君训练子弟讲究合统,即姿势正,音色纯,按照他的路子,不管之前会不会弹琵琶,习乐前得学会宁心静气,通俗而言,就是要端的住。端不住,得罚饭,端住了,则可以把那碗美酒喝下。

    叶奴身子纤弱没有力量,刚开始每回时辰不到就会落得一地狼藉,好在他吃的也不多,饿着也就饿着,挨得起罚,后来,他活生生憋出一股狠劲,无论是胳膊抽筋,汗进眼睛,蚊虫叮咬,全都能保持铁打不动。

    那日,旁人都坐在廊下饮酒,叶奴看见桃树发了新绿,一时兴起放下了空饭碗。许阔喊道:“你作甚呢?韩乐正就快回来了。”贺连道:“他想家。”

    叶奴爬上树,摘下一片叶子,坐在枝头对底下人道:“日日如此,也当解乏,我吹岭南给你们听。”语罢,他背靠架腿,秀手拢新绿,一曲过春风。

    岭南的曲调,缠绵而温柔,以悱恻多情的羽音为主。叶奴吹着吹着,悔起那夜里在顾越面前任性的话,因那一句不经思虑,得再熬一月才能给阿爹阿娘寄信。

    “哪个田舍郎在吹桃木叶?”拐杖拄地的声音传来,蜻蜓点水一般,渐渐靠近,众人让开道,只见韩昌君徐徐走来,抚须而笑,“原来是饿不怕的苏小郎君。”

    叶奴一惊,整个人咕咚从树上摔了下来,吃了口石土。韩昌君问:“调子又是你自己编的?”叶奴握紧手中叶,抬起脸:“是自己编的,不成曲调。”

    韩昌君莞尔,凭栏坐下,命乐童道:“去取我的云雷五弦。”众人饮酒看热闹,议论纷纷,叶奴爬起来,抿了抿唇,连忙把肘尖的破皮撕去。

    一面精美绝伦的小叶紫檀琵琶姗姗来迟,其全身镶嵌螺钿花纹并以玳瑁薄片装饰腹面,背板镶嵌有祥云的图案,直项五弦,琴头左侧三轸右侧两轸。

    韩昌君执起拨杆,道:“这琵琶源于西域,声音清冽饱满,如洒玉珠,明亮而坚实,弱时不虚,强时不噪,独则独占风华,合则合胆同心,来,你吹,我弹。”

    叶奴的伤处隐隐作痛,暗自嘀咕这老人的铮铮之手如何能弹出柔情万种的南调,一记似水如歌的羽音已然在韩昌君的怀里泛起。叶奴闭上眼,接上桃木叶。

    叶的音色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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