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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枇杷 (第2/3页)

往。

    这是个深沉阒寂的院子,与冯京墨完全不搭,与他之前的想象也截然不同。也许是因为冯绍宁也住在这里,整个院子没有一处能看出冯京墨的影子,让人无法置信就是这个地方,孕育出冯京墨那样的人物。

    这里的正房是冯绍宁住的,如今铁将军把门,锁得严严实实。东厢房是冯京墨的,一开六间上房,西厢房原本空着,如今打扫出来让他住了。

    院子是青灰色砖,铺了两条灰砂石的小径,各自从东西厢房蜿蜒到正房前两侧。那里各辟出了三四米见方的泥土地,不见花草,只各种了一棵郁郁葱葱的枇杷树。这两棵树显见是得了精心照料的,溽夏的日子,丝毫不见焦枯颓靡。绿莹莹的,透着精神,横生的枝桠长成一个华盖,将泥土地全都笼罩在树荫下。也因着这顶华盖,正午的时分,即使无人浇灌,不铺草壤,泥土地依旧看着湿哒哒的,滋润得很。

    我供你水分养料,你长大成伞,为我遮风蔽日。

    这便是,相濡以沫吗。

    风动,狭长的叶片清舒脆展,树叶们擦肩而过。风声,叶声,加上思念着一个人的心跳声,美妙极了。

    喜顺端着一个琉璃雕花盘,抿着嘴笑。他怕慕白术一个人无聊,出去办了点事就赶着回来了。进门正巧遇上门房有人送了新鲜的荔枝,他讨了一盘。进院门就瞧见慕白术一个人坐在这里出神,他一路走过来,立定,叫了三两声,竟没把人叫醒。

    他稍稍加大了声音,还带着笑。这回慕白术总算回神了,他循声看去,只见喜顺看着他笑。他猛一回神,还有些糊涂,便问喜顺怎么了。

    喜顺笑道,“十洲先生想什么好事呢,我叫了三四声了,都没搭理我。”

    慕白术真的是一点都没听见,听他这么一说,有点儿臊。喜顺倒也不是真的问,就是打个趣,说完了便把手上的盘子递过去,让慕白术吃一些。却听慕白术说,“我瞧院子呢。”

    喜顺一个愣住,无意地也扭头去看,一旁慕白术又说,自言自语一般,“这里…真是一点儿都瞧不出。”

    他是在自言自语,话都没说完,可喜顺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重新将这个院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个他从小就看惯的地方,真的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里,还是太太在的时候的样子。”喜顺喃喃自语,慕白术扭头看他,他似乎一点都没察觉,“自从太太走了以后,少爷就不让这里有任何变化。这个院子里的东西,谁都不许动,连挪位都不行。”

    喜顺的视线落在东厢房的一间屋子上,那是冯京墨的书房。“有一回,有人巴结当家的,送了一方好砚,当家的不舍得用,留给了少爷。可巧回来的时候少爷还没下学,当家的便去书房将少爷的砚台换了。少爷回来,一见砚台变了,眼都直了,发了好大一通火,当家的来哄都没用。除了我跟着出去的没受牵连,里头的每一个都挨了骂。”

    “闹了半日,才知道是为了砚台,把当家的气了个半死。幸亏换下来的还没有扔,赶紧让人取回来,这才好了。打那儿以后,谁都不敢轻易动这院子里的东西了。”

    一阵风过,树叶哗啦啦地响,喜顺被吸引过去。“听说这两棵枇杷树是太太当年亲手种的,从小树苗养起,太太过世好几年后才开始结果。这上头的果子谁都不能动,连当家的都没份。头几年酸酸涩涩的,根本没人乐意碰,少爷一个人都吃了。后几年开始甜了,更了不得了,天天早一次晚一次数一遍,生怕有人偷吃。防我跟防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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