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贝利的回忆:核灾难口述史_第40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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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像外星人。他们戴着呼吸面具,穿着防护服在街道上穿梭我们会怎么样?人们不断地问他们。你们为什么问我们?他们立即反问道,白色的伏尔加河就在那里,那些当官的就在河边,问他们去。

    我们坐在巴士上,天空像往常一样蔚蓝、透亮。我们要去哪里?我们的包里和篮子里还装着复活节蛋糕和彩蛋。如果这真的是场战争,那它和我从书里看到的完全不同。按照我的理解,战争就意味着爆炸,四面八方都应该传来爆炸声。我们乘坐的汽车开得很慢,路上到处都是成群结队的牲畜。人们在公路上追逐那些牛和马。空气中传来一股夹杂了灰尘和牛奶的气味。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大声地咒骂那些牧羊人:你们怎么把这些东西都赶到公路上了,你们这些白痴?你们这样做无异于在扬撒放射性灰尘埃!你们怎么不把它们赶到田里去?对方听了,立刻毫不客气地予以回击,以同样恶狠狠的声音嚷嚷道,糟蹋这些黑麦和青草是一种可耻的行为。没有人想过我们再也不会回到这里。在此之前,还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当时,我只觉得头有些晕,嗓子有点痒痒的。年纪大的老mama们没有哭,但是那些年轻的女人都哭了。我mama也哭了。

    我们到了明斯克。然而,我们必须花比平时贵两倍的价钱才能买到火车票。在车上,列车长给我们所有人倒茶,但是她每次都对我们说:请把你们的茶杯给我。我们根本就没有茶杯;难道他们的茶杯都用完了吗?不!不是的!他们怕我们。你从哪里来?切尔诺贝利。随后,人们就躲开了。一个月后,我的父母获准进入公寓。他们得到了一条温暖的毯子,我的秋季外套和一本《契诃夫信件选集》;那可是我母亲的最爱。奶奶;我的奶奶;她不明白为什么人们都不愿接受她制作的草莓酱;毕竟,那些草莓酱全都装在罐子里,全都密封了。他们在毯子上发现了一块污渍。我母亲用力地搓洗,然后甩干,可是污渍并没有消失。他们把那条毯子拿到了干洗店,事实证明那块污点是放射性物质燃烧后留下的痕迹。他们用剪刀剪掉了那块斑点。毯子还是那条毯子,而我的衣服也还是那套衣服,但是我却再也不能盖着那条毯子睡觉,也不能再穿那套衣服。我并

    不怕它们;我恨它们!这些东西能够杀死我!我能够感觉到我的身体里有一股愤怒的情绪;当时的我并不能理解它,但是我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所有人都在谈论那次事故:在家里、在学校里、在公共汽车上,以及大街上。人们总是拿它和广岛的原子弹做比较,然而,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对于一件你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你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呢?无论你多么努力地思考或讨论,你都无法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们离开了,离开那天,天空和以往一样蔚蓝、透亮。奶奶;她一直无法适应新环境和新生活。她十分怀念我们的老房子。她在临死前曾经说过,我想要一些酸模!事故发生很多年后,酸模仍然被禁止食用。因为它是吸收辐射最多的植物之一。

    奶奶去世后,我们把她安葬在了她生活过的杜布罗夫尼基小镇。那座小镇位于隔离区内,区域周边都围有带刺的铁网,并且由佩枪士兵把守。他们只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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