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_第34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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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晚香玉开了。半晌寂静后,小鱼仙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来了一句,继而又道:可惜觅儿却不在花开无人赏,寂寞香无主,一朵花最大的悲哀想来莫过于此。

    怎会无人赏呢?我已将它赠给了小鱼仙倌,小鱼仙倌便是它名正言顺的主,昨夜花开,小鱼仙倌既在它也不算白白开放了。饭食毕,我执了杯清茶放在鼻翼下细细品闻。岂料,一股外力袭来,我身形一跌,坠入了一方怀抱。抬头触目所及却是小鱼仙倌清雅致远的面庞,双臂将我抱拢于胸前。

    我真是她名正言顺的主吗?再温和的笑颜也遮盖不住眼底满溢而出的忧伤,他俯身撷住了我的双唇,近乎透明的冰凉柔滑笼罩了我的唇瓣,诗歌一般的清冷,我不禁一阵微微战栗,陷入一阵无端的迷惘之中,仿若漫天大雾无边无际。

    蓦地,手下坚硬冰铁的触感将我神智唤回,我移开双唇,但见掌心下现出一条银光粼粼气势恢弘的龙尾,一如我初次所见,在耀眼分明的白日里却带着月光的jīng粹恬淡和疏离光华。

    我趴着的胸膛轻轻一滞,仿佛有些出乎意料的意料之中,许久,长出一口气道:近万余年,仅两次现原形,却是都叫觅儿瞧见,贻笑大方了。

    我奇道:现原形有何贻笑之说?况且,这龙尾我瞧甚是好看!

    润玉仙倌轻轻一笑,淡入风里。

    我幼年生长于太湖之间,生母是笠泽中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红绸锦鲤,我自诞辰之日起便与周遭众红鲤相伴,不识天高海远,亦不知为何我的母亲总是日日不厌其烦地对着我的身体施术他抚了抚眉间,眼光避讳一般不去触碰那带着月光的鳞尾。

    时日渐长,我却慢慢发现了自己的异样,我的尾部越来越长,头上生出了一对突兀的犄角,腹下有爪渐渐成形,还有就是,无论我的生母如何施术,凭她的浅薄灵力也无法掩盖的褪白体鳞。周遭的红锂开始慢慢疏远我,他们嘲笑我狰狞的体态、惨白的颜色,他们呼我为妖孽,视我为不祥之物。我躲避在湖泊的角落里,艳羡地看着那些锦鲤火红的颜色、绸缎一样悠闲的尾巴,那种心qíng,我想,便是自卑吧

    我母亲告诉我凡人有一句话叫勤能补拙,我那时好似抓住了一线些微的光明,日以继夜地修炼,只盼望拥有高qiáng的道行能为自己再次赢得尊重。我修成人形后,便再也不愿露出自己的真身,总是挑选那些火红颜色的绡衣穿着,便是变幻也只变作普通的锦鲤模样,我以为,那样便接近了一只正常的鱼儿后来想想,那时真是井底之蛙。小鱼仙倌摇了摇头,揽着我低低一笑。

    一千年后,天兵天将从天而降,将我带回天界之中。那时,我始知,自己千年来不过做了一件徒劳无用之功。原来我从来都不是一只鲤鱼,只是一只想要变成鱼的白龙。他垂目闭眼,云淡风清道:其实,即便一直作一只被歧视的井底之蛙也未尝不是幸福

    我安安静静地听完这个残破不全,没有开始、过程与结束的故事,润了润嗓子,宽慰小鱼仙倌道:如此说来,我们倒是般配的,我作了四千年不入流的果子jīng,到头来才晓得自己是朵水做的霜花。真是彼此彼此!

    小鱼仙倌睁开双目,点漆莹黑的琥珀瞳仁凝视着我,俯首衔住我的唇瓣,绵长的亲吻后,他对我道:我所要不多,不求你能爱我有多深,只要每日喜欢我一点点,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可以吗?

    他说:无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

    爱,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呢?似乎比修行还要抽象许多我陷入混乱迷思之中。

    留梓池里似乎还泡着被桂花酿醉倒的凤凰

    第四十八章

    我在爹爹后院淘了几团云彩,辟了一方地,挑了个cháo湿yīn凉处撒了几颗芭蕉子,不过片刻工夫,那淌着烟水的湖石假山旁便平地拔起了三两棵青翠芭蕉,阔叶舒展,怎么看叫人怎么欢喜,我现今这栽花种糙的技能倒也不辜负花神之女的名头。挪了张竹椅在叶荫下,我端了杯清水预备调息入定。

    锦觅仙子,火神殿下门外求见。将将坐下,洛湘府守门的仙童便上来报。

    我闭着眼睛挥了挥手gān脆道:不见。想想不但半分没有长进反而减褪稍许的灵力,饶是我xing子再平顺也不免几分懊丧。

    小仙侍噌噌前去回绝,我听着耳畔汩汩泉水声,运了运气再次入定。过不一会儿,仙童去而复返,火神殿下说今日无论如何要见得锦觅仙子,否则便常驻洛湘府门外。

    这凤凰怎地好端端一夜之间便从清高堕落成了无赖?如此说话实在不是他的风格。今日佛祖爷爷在西天大雷音寺开坛讲禅,六界诸神众仙皆赴。爹爹去了,润玉仙倌去了,月下仙人去了,总之神仙们包括天帝似乎都去了,凤凰却怎么还未去?

    如此,你便与他说我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见他。我酝酿了个还算对称的句子让守门童子去回复。复又调息入定,半晌,未见仙童回报,想来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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