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_第19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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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暧昧,双方相对,五官被对方的脸部或头部遮挡,但是女人的纤手捧着男人的侧脸,他指尖扶住女人白皙的肩颈,使人一望便知他们将嘴唇贴得热火朝天严丝合缝。

    假如单是一张接吻图,季长善不至于批判彭朗生活糜烂。

    屏风里的女人穿黑底白花纹长裙,裙子撩到腰腹,露出红色衬裙和白臀。她大腿勾在男人的纱袍里,若隐若现,活色生香。

    季长善慢慢把视线转移到彭朗脸上,右手去握玻璃杯,喝了一口热水压惊,目光没挪动,彭朗从她漆黑的眼珠里读出“流氓”二字。

    他转身瞧了眼屏风,沉静道:“画的是《歌枕》第十图,喜多川歌麿的。季小姐要是感兴趣,我还有本春画儿。”

    “您留着自己观赏吧。”季长善无法欣赏此类艺术,低眼继续翻看手里的折子。

    翻到楼台上远望嬉笑的女人们时,季长善通过金发簪的数量和长度辨别出哪位身份尊贵,她们的脸孔分明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就这个穿华服,那个特朴素?

    她不爱看厚此薄彼的东西,却盯住那幅画良久良久,才翻到下一页。

    “季小姐挺爱看双人画儿的。”彭朗坐在季长善旁边,瞥着她手里的浮世绘折子,画中一对床上男女和融于背景的满月,“溪斋英泉的美人图和春画儿都挺好。”

    季长善不过是凑巧翻到这里,听他如此说,睥睨那不正经的回复:“比不上彭总热爱,都做成屏风摆家里了。”

    “画得确实好,但那屏风是朋友送的。”

    “彭总应该听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彭朗眼珠转向不远处的春画屏风,“季小姐还不是我的朋友么?”

    “彭总和我,是商业合作。”

    “季小姐很专业。”他转过脸望住季长善眼睛,天花板吊灯往其中投入一粒灯影,静止的,微微亮。

    他看人时通常很平静,即使长了双多情难信的眼睛,却总让人以为坦诚。季长善看不透彭朗的目光,便以为他心中无所藏,和这样的人对视,分明自己也十分坦荡,可不知怎地先心虚几分。她不着痕迹挪开视线,摸出手机瞅了眼时间,十点半钟,差不多该回去了。

    季长善喝完杯子里的水,跟彭朗告别。他未做挽留,把季长善送到门口,同她说晚安。

    此后的两个月,为了应付石渐青女士的随机检查,季长善每周抽两个夜晚到彭朗的公寓里学油画。

    他一点儿不吝啬于分享知识,从落选者沙龙引出印象主义对学院派的抗争,谈及非典型印象派的马奈,他举例这位画家按提香的构图,把维纳斯换成妓//女,赤//裸裸地讽刺“以观女神之名,垂涎女人裸体”的虚伪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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