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页 (第2/2页)

生的权谋家。

    曹cao已经两天水米不进了，人也糊里糊涂的，半睡半醒，而且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大夫来了一波又一波，但“药医不死病”，他们能治病人，却治不了必死之人。

    曹丕发了一通火，只服侍在榻边，嘴里喊着“阿翁”，倒着实孝顺。

    那日，曹丕守了一夜，刚双眼通红，端起碗来用过几口米汤，就看见榻上的老人动了动睫毛，然后悠悠转醒，也不说话，就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曹丕立刻放下碗，扑了过去：“阿翁！”

    “成何体统。”曹cao声音虚弱，却言语清晰，他看着胡子拉杂，双眼熬红的儿子，扯了扯嘴角，似乎是笑，却又无力完成这个表情，“看顾着自己，别为我垮了身子。”

    “这是儿子的本分。”曹丕答道。

    “你何时成了守本分的人了？”曹cao慢慢说道：“本分，不要也罢……我是不中用了，魏国给了你，且看你自己了。”

    “阿翁切勿如此，您不会有事的。”曹丕急切，又想让人叫大夫来。

    曹cao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抓住他的手，喘息片刻，继续道：“这世上哪有不死之人？我自己知道，你不必再难为他们。”

    “我走后，朝廷之事你自有决断，阿翁也不讨这个嫌，也不去管你。”这一刻，曹cao完全褪去了魏王的身份，仿佛真正成了一个父亲：“从小我对你不像对冲儿和子建那般宠爱，你怨我也无可厚非。”

    “不是……”曹丕忍不住要落泪：“儿子怎会埋怨，没有阿翁庇护，哪有曹子桓？”

    曹cao摇摇头：“你那些弟弟往后都要靠你照拂，多少顾念着些手足之情，便是他们做错了，你也想想阿翁，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那些姬妾服侍我良久，没有不好的，都是些弱女子，待我走后，你仍旧让她们住在这里，自己织布编鞋为生。你把我放在盒子里的香料都给她们，这是我所余不多的私产了。”

    “夫人与我少年夫妻，荣辱与共，她虽不是你的亲阿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好生照料她，左不过这几年的光景了。”

    曹cao暗自寻思，还有什么身后事要交待的，公事都由曹丕自己做主，都快死了，他也懒得管。倒是自己的妻子，姬妾和孩子们，他着实放心不下。

    他怕丁夫人受委屈，他怕姬妾们无家可归，他也怕孩子们闹腾。

    “天下未定，一切从简，不需殉葬。”不要说活人，连泥塑的人偶也不要有，至于金银玉器的，留着给贼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说到最后一句，又觉得眼前晕乎乎的了，一阵阵的黑暗笼罩自己，只听得见耳旁曹丕和女人们的哭声，哭得人心烦意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