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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走远,才又走回门边。 「出来。」杜守正一声喝厉。 杜千幸挪挪脚步,从门边走到门前。 一双复杂目光冷冷望着杜守正。 是该怨?还是该恨? 一时间,竟理不清。 杜守正刻意忽视他的心情,一声混厚嗓子,命令道:「进来。」 杜千幸默默走进书房内。 「关门。」杜守正又是一声命令。 杜千幸听话关上门,回过身,再看向杜守正,突然有股莫名感叹—父亲老了。 虽然每日早朝都会与父亲见面,可从未细细瞧他,如今单独一见,才发现父亲发鬓已渐白,眉头上亦多了许皱痕。 「听见我们刚才的对话了?」杜守正人虽老,可气势依旧强硬。 「嗯。」杜千幸闷闷应了声。 「你想问什么?」 杜千幸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发生太多事,一时,有股无力,令他茫然。 杜守正催促道:「你特地回来找我,不正是想问我事情吗?」 杜千幸闷着话。 其实他并没有想问的事情。 他只是怨、只是恨;又或许只是想再父亲身上取点温暖。 「你不问,便由我来告诉你。」杜守正硬起了声;有着万般心疼提道:「你的母亲其实是一名神官。」 「疑?」杜千幸不敢置信,呢喃道:「怎么可能!」 亚娃国度的神官全由天神选定,且必须终身洁净侍奉天神;为何他的母亲可以有婚约,生下他和千云? 杜守正感叹了,道:「当年是圣皇赐婚,我并不知道你母亲是名神官。他来到我身边不到八个月的时间,便生下你。」 杜千幸心重重揪了下,不安道:「所以你恨他?」 杜守正哀怨一笑,道:「如果可以恨就好了。」他默默回忆,道:「那年,他来到我眼前时,与我共度了许多日子,一直到今日,我仍无法忘怀;即使知道你不是我的孩子,我也无所谓,只求他永远待在我身边;怎知他在生千云时,人便离我而去。」 杜守正哽着难受的气在喉。 杜千幸想出声安慰,却一句亦说不出口;蹉跎片刻,害怕问道:「违伦是什么意思?」 杜守正哀哀目光望着杜千幸,道:「你母亲死前才告诉我,他其实是名神官,理应一生洁净侍奉天神,可某日,天神要他与那人交欢,然后有了你,再下嫁与我,让我扶养你。」 杜千幸顿时全身发起毛,思绪僵得无法再动。 杜守正苦笑道:「当年我的反应与你一样,也是半句话说不出口。」 杜千幸无法理解,问道:「天神为何要这么做?」 「你母亲不知道原因。他只是听从天神旨意去完成这件事;本来他应该将这秘密带进棺材,但他放心不下你,才告诉我,要我护你一生。」杜守正自责道:「可我必竟是人,也是做不到的时候。」几乎是沮丧的语气,哀怨道:「他在死之前,跟我说这些事,要我一人如何能承受。」 杜千幸一阵绞痛。 眼前这个人必定很爱他的母亲,因此,才会到现在依旧无法忘怀。 杜守正显得无力,哀声道:「我该走了。」 「父亲大人。」杜千幸其实还有话想说,只是??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杜守正轻轻拍了拍他肩,叮嚀道:「小心圣皇。」 杜千幸闷闷点点头。 母亲口中的“那人”,不正是指圣皇吗? 他体内流着圣皇的血呀! 几乎是哀怨地想从心底发出笑声。 可是他真正在乎的父亲,此刻,却要离他而去。 捨不得、不想再有人离去;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杜守正从他眼前走出门外。 杜千幸一声哀喊:「父亲大人。」 杜守正为他停下脚步。 可自己又能说什么? 勉强出声,道:「我会想办法救千云回来,还有你。」 杜守正却没有任何担忧道:「为什么要救千云?」 「因为他被??。」杜千幸答不上话。 冷静后想想,千云是美神,确实不会有任何危险。 杜守正话中意思,与他所想并不相同;他道:「你去向祭司大人说一声,千云便可以回来。」 杜千幸冷笑,否决道:「没那么简单。」 杜守正欣然一笑,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只有真心爱过人,才懂得爱一个人时的神情— 杜守正爱过、见过。 即使祭司大人戴着面具看不见神情,可眼神骗不了人。 杜守正深信着,祭司大人不会伤害杜千云,更无需担忧杜千幸。 他仰望起蔚然的天。 「你可以安心了。」 他也可以安心走了。 此生的至爱在彼岸等他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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