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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你求我,为了一个贱奴? (第2/2页)
子从小就跟着我,他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李郁愣了一下,仿佛不可置信:狠心?真儿,你说我狠心? 我自知失言,看着他失去血色的脸,心中一痛,可还是道:不是我要说,是你自己做了这样的事! 李郁狠狠地瞪着我:那李弘死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狠心?若不是那个下贱的內侍,我也不会以为你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可我分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若不是他以为李弘对我做了什么,也不会痛下决心动了杀机。 我的泪一下涌出来:对不起,皇兄,都是我的错你为了我背上这样的罪名,都是我一念之差 罢了!就算这些不提,那贱奴是东宫的眼线,就这样你还袒护他? 我颤声道:我只是害怕,怕你真的对小周子 李郁都要气笑了:我说他是东宫来的眼线,你听不见吗?你是被鬼迷了心窍吗? 我抱着李郁的胳膊哭求:小周子毕竟跟了我那么久,你放他一条生路吧。你就当他是一条狗,什么都好。哥哥,我求你了。 你求我,为了一个贱奴?好,好得很。李郁用一种从来没有的目光看着我,一字一句道:你就是念着他。 他站起身,冷冷道:不过人已经死了,你再怎么想都没用了。 我恍若置身冰窖之中,浑身僵冷。 临走之前,李郁回头道:还有,不管是一念之差也好,还是别的也好,我所做的事情从不后悔。李弘,他该死。你心心念念的那个贱奴也该死。玉真,你不是不懂事的小孩了,是非利弊,应该清楚。母妃和我多疼你?你该向着谁?好好想明白。 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李郁走后,我又一次趴在桌上大哭。因为他说得都对,是我的任性让我们陷入这样的困境,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若我当时能想清楚一点,不被周恕所引诱,或许现在能有不同的结局吧。 春兰看我这样子,不知所措地绞了帕子:公主,您还好吧?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小周子了,不会有人像他那样哄我了。 真是可怕,周恕已经死了,他还是一个导致我和哥哥陷入如今困窘的罪人,我还是没办法认为他是个恶人。 春兰替我拉好寝帐:公主,您早些休息吧。 我躺在榻上,独自一人的夜里想起曾经和周恕荒唐过的日日夜夜。怎么会呢?他竟然是东宫的人。 那当时,他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情把手指送到我的身体里呢?他在吻我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他说过的那些话,诸如什么臣恋慕公主、公主在臣心中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可他已经不知所踪,这些也就成为了永久的谜团。我从前就无法看透他的想法,现在也无从猜度。 李郁从前那句讽刺的话陡然浮现:你是公主,他是太监,你说他在服侍你的时候,在想什么? 锥心的羞恼像鞭子一样袭来。 我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好像是被彻头彻尾地欺骗了。 周恕一开始是不愿意同我亲近的,每一次我靠近,他就会退缩。但是忽然某一天,他就变了个人似的,对我主动示好。我完全没有戒心地这样接受了。 现在看来,完全是因为背后有人指使,才使他不情不愿地做这些的。 所以那些什么恋慕公主的鬼话大概也是随口编出来欺骗我的了。 我万分悔恨,一个卑贱的奴才,我是怎么纵容他对我做下这些事的?他在做这些的时候,是不是一边窃喜,一边嘲笑我的愚蠢可欺? 可如今还隐隐希望他是真心对我好,希望他还活着的我,看起来才更加不可救药。 我一面恨周恕,一面又可怜他,一面还念着他。 当夜,我梦见了周恕,他的梦中面目是模糊的,见了我长长叹息一声:何时才能再见到公主呢? 再多的话,就没有了,我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忘恩负义,不知廉耻,他全然听着,没有任何反驳。我骂到没有力气,小周子也只是淡淡地露出一个哀伤的笑,然后就消失了。 我醒来时,满枕都是泪痕。 我怅然问春兰:你说已死之人入梦,是为什么? 春兰正在给我梳头,冷不防被问起这个,吓了一跳:公主怎么问这个?您做噩梦了吗? 我没有详细解释,随口道:也许吧。 春兰就道:奴婢听过老人们讲过,这样据说是因为逝者魂灵在人间痛苦游荡,必须要有人超度才能转生。最好是去佛寺上上香。 哦?这样吗。 我却没有一点想为周恕超度的想法,他这等罪人,干脆就游荡在人间好了。 那时的我,也没有想过以后能再见到周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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