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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早餐过后他们去森林里打猎,以利亚希望能猎到一头初秋很肥美的雄鹿,然而一个月过去了他们始终一无所获,每当有可爱的野生动物出现在以利亚的射程范围内,朱里亚诺总会抢先开枪,他的枪法实在是烂得一塌糊涂,可爱的动物们纷纷逃窜,以利亚欲哭无泪。偶尔夜凉的晚间,大厅里会点壁炉,这时以利亚就会和朱里亚诺坐在一起讨论。朱里亚诺说以利亚蓄意歪曲历史,卡力古拉是个至死都没有悔意的暴君和杀人犯,以利亚却把他写成了忧郁而充满神性光辉的悲剧英雄。以利亚对此却非常得意。在1933年圣诞节期间完成选角,所有人都认为男主角非朱里亚诺不可,朱里亚诺本人却不喜欢。“……卡力古拉对小阿格里庇娜说:‘我忍辱负重,受尽折磨,不是为复仇,而是为统治。’小阿格里庇娜问他:‘统治有什么意义呢?’卡力古拉说:‘统治意味着拥有。’小阿格里庇娜又问:‘亲爱的哥哥,你已经拥有我的爱,难道还不够吗?’卡力古拉说:‘我爱你,阿格里庇娜……但是爱不能满足我,只有恐惧和臣服才能取悦我的灵魂。’……”壁炉的火光跳跃在剧本的页面上,松脂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朱里亚诺轻轻合上书,以利亚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看见他附在扉页上的指尖呈现缺血的白色,叹气道:“你还是不喜欢。”朱里亚诺没有做声。以利亚说:“古罗马人在尼禄的墓前发现了鲜花,但凡历史都是片面而主观的,即使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也有善行,即使是暴君也被人怀念。暴政并不代表邪恶,卡力古拉并没有错。”“但杀人是罪恶。”“牺牲是不可避免的。”朱里亚诺轻轻地沉默下去,火光给他的睫毛镀上一层华丽的金。他凝望着壁炉里发红的松树枝和瓷砖上彩色的描花,安静地。那种让人窒息的忧郁又出现在他身上,宛如一张无所不在的蛛网,挂着晶莹的液滴。“以利亚,你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吗?”他问。他的声音令人难过。以利亚无言以对。他说对了。以利亚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他关心的事情。“……”以利亚觉得心微微被刺伤了,“你不知道吗?朱里亚诺,我只在乎你。”黑胶封皮的书本从扶手上滑落,掉在地毯上,朱里亚诺没有去捡,他看着以利亚,灰蓝的眼睛里浮起一缕讶异的波澜。Ⅸ.魔笛女神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朱里亚诺只是紧紧地握住以利亚的手,发凉的指尖泄露他内心的起伏不定。1934年10月初以利亚和朱里亚诺前往维也纳。朱里亚诺专程拜访他在维也纳美术学院的导师,在那里,以利亚结识了著名的索菲娅·斯帕莱蒂。一次令人难忘的见面。在欧洲最古老的艺术学院里,浓郁的唯美气息让人情不自禁地沉醉,索菲娅·斯帕莱蒂站在美术学院大剧场的外墙下,身后正在晾晒猩红的幕布。在一片惊惧的红热之中,她漆黑的海浪长发像夜色一样静谧深沉。以利亚认为索菲娅是他此生见过最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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