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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为奴为仆的本分。不过世上像他这样的奴仆也是绝无仅有了,既不做事,也不说话,标枪一样往屋角一戳,数个时辰不动,以至某位大夫居然以为他是个人偶,为其做工的精细赞叹不已,特意凑到近前观赏,兰子杭直到他动手要摸自己的脸,才狠狠瞪他一眼,几乎把他吓死!严喧躺在床上,见状大笑,浑身剧痛——那些鞭伤可是鞭鞭见血啊!可怜他前半身都是鞭伤,屁股却又是内伤,趴也趴不得,躺也躺不舒服,着实难熬。一想起这浑身伤的始作俑者,严喧气不打一处来:“兰儿!”兰子杭立在墙角,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连呼吸都没乱了半分。“兰儿——”严喧拖长了声音又叫,陈秋担心地看着兰子杭,又不敢提醒他。“我说小兰儿啊,你这是跟我闹别扭呢?”严喧挣扎坐起,又痛得倒下,陈秋忙去扶他,严喧全身刚上完药膏,也不能穿衣,光溜溜的,滑不留手。坐起来更难受,严喧只好再次躺下,拍拍床沿,道:“别惹本公子生气,过来!”兰子杭傲慢地扫他一眼,依旧笔直站着,严喧笑起来:“乖,过来坐会儿,不然我可派人请你爹半夜过来喝茶了。”都督府并不在城内,离功德林少说也有四十里,兰子杭额角青筋跳了跳,终于慢慢迈步,走到床边,直挺挺站了将近一天,他双腿早已僵硬,每走一步都像有无数钢针在扎,然而威仪风度,却没失色半分。严喧看出他的辛苦,叹道:“你何苦呢,我严家也不是刻薄的主人家,待人向来宽厚。”兰子杭笔直站在床前,面无表情,眼光平视,看着帐子。“喂,我跟你说话呢!”严喧扯扯他衣服,兰子杭一动不动,严喧使力大了,自己反倒抻疼了伤口,哎哟两声。陈秋轻轻扶他躺好,对兰子杭道:“大公子,此一时彼一时,您……”兰子杭眼神一转,锐利如刀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陈秋顿时吓住,后半截话吞回了肚里。严喧好笑道:“小秋儿,你居然开导他?他要是肯听话,也不至于到现在了。”兰子杭双拳微微一握,目光转开,又直直盯着帐子,脸色冰冷。严喧笑眯眯地看他:“瞧瞧,这身段,这气质,不愧为我严家的人啊。”隐约听到兰子杭咬牙的声音,不再理他,对陈秋道:“昨晚叫你给他喝药,怎么不听我话?”陈秋忙道:“我听话的,确实喂大公子喝了,不过……被他碰洒了小半碗。”严喧问了问当时情况,赞道:“兰儿果真聪明,一发现我不在场,立即就跟你耍起了心眼,他若当时跟你翻脸,倒是可以脱身,却捉不到我,他碰洒半碗参汤,剩下的就可以含在嘴里,等你睡着了再吐出来,然后专心等着捉我。”陈秋偷眼看看兰子杭,心中也是佩服,又看严喧满身的伤,难过道:“都怪小秋,害公子你受这么重的伤。”“呵呵,这不怪你,谁叫我色欲薰心,自投罗网呢,本来佟锋是要我天亮跟他一起带兵回功德林的,我偏想着兰儿的身子,忍不住先走一步,结果险些做了牡丹花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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