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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还想请墨泉阁的管事评估一下画的价值,现在再看却觉得满满的都是尴尬。原来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恣意的时候么?李昕伊回想了一下,可能只是一时的情绪宣泄,如果这画的作者不是他自己,他愿意给出更高的评价。这画当时他是命名为,一幅是黑夜,另一幅是白昼,就像一个梦境的正反两面,一个是逃脱,另一个是希望。李昕伊看了一眼窗外,吴肃可能又到晚上才会回来了,他就想把剩下的“白昼”部分画完,算是对当时恣意的自己的一个交代。反正这画也是送给自己的,李昕伊就只管随心而作。什么是梦呢,深埋在心底的恐惧和渴望,这是李昕伊自己对梦的理解。恐惧什么?又渴望什么?清醒着的自己是不会如实回答的,但是没了意识的时候,这些礼教之外的东西,就再也压抑不住了。李昕伊一画就是画到了天黑,只在中间歇息的时候吃了午饭,其余的时候尽是坐在画布前涂抹着,直到吴肃带着一身冷气进屋来。“阿肃晚上想吃什么?”李昕伊放下画笔道。吴肃呵着自己的手,觉得暖乎了就抓了李昕伊的手放在手心里捂着,道:“不是烘着暖炉了么,手怎么还这么冷?”李昕伊不好说是因为自己握了一下午的画笔,被吴肃捂了一会儿后才发现自己手冷得和冰坨子似的。吴肃道:“得烧点热水泡泡手,泡松快了才不会生冻疮,不然开裂了又痒又疼的,可折磨人了。”李昕伊道:“那我们一起去泡手,你还没说想吃点什么呢?”吴肃道:“吃点热乎的吧,暖胃暖身,我总担心你会冻着自己,这个冬天太冷了。”吃晚饭的时候,李昕伊问起了吴肃接下来的打算,道:“阿肃中了进士以后就当官吗?那是留在京城好,还是外放的好?”吴肃道:“都不好说,等考完以后再谋划吧。”李昕伊用公筷从锅子里夹了两片rou到吴肃面前的碟子里,道:“我看书上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说得很有道理,若是不考虑清楚了,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可怎么好?”吴肃于是也给李昕伊夹了几叶白菜,道:“手忙脚乱不要紧,就怕时局乱了。现在京中就是一潭浑水,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只是当今圣上年纪大了,精神不济力有不逮,就怕什么人都能够走到前面来蹦跶了。”李昕伊放下筷子,道:“那你们这些举子会有什么危险吗?要是被没长眼睛的人碰上了可怎么好?”李昕伊有些生气了,“你别拿这些话来搪塞我,气节是什么?不过是面对不平的事不折腰罢了,大丈夫有气节,小丈夫就没有吗?我又没说要拦着你,你实话实说有这么难么?”吴肃沉默了一会,让张叔帮着把桌上的热锅都撤了,将李昕伊拉进里屋,两个人一块儿坐在床尾。李昕伊还是拿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吴肃,吴肃道:“这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昨日,我们在读书的时候,有人传信说,到时候考场上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让我们这些举子装作没看到就成。”“什么信?”李昕伊睁大了眼睛。吴肃叹道:“信纸在老师那里,现在大家都在私底下里议论着,看样子这场春试是没办法好好考了。”李昕伊问道:“你们能判断出来是谁写的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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