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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巧,赵小姐不仅具备天份,还学出了兴趣。她一学便是好几年,后来还开了几场个展。这一件事,我是听赵宽宜说的。他似有感而发,对他母亲从男女之情抽身,改热衷于绘画,有点安慰。坦白说,赵宽宜向来少谈起赵小姐。在一些事情之前,母子之间的感情其实扑朔迷离,只勉强能说好,加上作个男人本就不怎么会在外谈及母亲私事。在赵小姐努力学作画家时,我仍在美国念MBA。她和箫先生离婚,再不曾来过家里作过客,若不是赵宽宜讲,否则我半点不能知她近况。母亲和赵小姐,从未因彼此丈夫交好便亲密的如姊妹。两个女人出身都不差,可根本上却有很大的不同。总之,赵小姐在绘画方面热情不减,感情似也少谈了几场。赵宽宜返台创业,初时仍和赵小姐住一起,在公司逐步上轨道后,便另觅了一处当住所。而我晚了赵宽宜一年毕业。回来的当时,父母关系依然不和谐。之前我在电话里听母亲讲述点滴,好多时候已觉得厌烦。母亲期望我能做些什么,我只能辜负。父亲未明确表态要我进公司,但我也意兴阑珊。我寄了两三份履历,很快去面试,可惜总有条件谈不拢。国内就业环境不如预期,过度剥削,劳资比不相符。几个走相同专业的旧友都知赵宽宜的成功,亦晓得我们有交情,便问我何不去他那里。我曾生过念头,可在未想明朗时即打消。说不清原由,我不想倚赖他——即使,我从未倚赖过他什么。在这个时候,陈立敏找到我。分手时我们未成怨侣,一直有联系。她哥哥公司里需要一些能做事的,她晓得我已回国,要我去试一试。陈立敏的哥哥——陈立人,他的公司在南京西路上,规模不小,占了一整座商业大楼。那里原是陈家企业的总公司,陈立人经过一番争斗接手上任,正要一番釜底抽薪。我去的很是时候,当他的革命军。但工作报酬确实好,底薪高,又加分红,当真要两手数不来钞票。陈立人是个好老板,公私分明,严格但不苛刻。除了他父亲过往抽惯油水的老部下,大多员工都爱戴他。公司里经过了好几次的董事改组,但从没有人够资本拉陈立人下台。不过,初时去和陈立人谈完后,我去上工的意愿并不高。台北就这样大,如何可能不往南京西路走,我以为自己没那么矫情,却原来心底不全然无动于衷。那女人的住所,我只记得大概,便凭着印象摸索的走。而附近有一家画廊,正是赵小姐学画的地方。非常的巧,那一日赵宽宜和赵小姐有约,他开车过来接她,于是看见了我。赵宽宜问我原故。我答以后在附近上班,不过随意的转转。赵宽宜听了默然,倒是赵小姐和我久不见,好一番闲话。我便真的去了陈立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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