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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2/3页)

棋很奇怪地看着费则文,他还小,藏不住神情,但很懂事,立即发现了自己的失礼,收回眼神,恭敬喊到:“二叔。”

    费则文也蹲下去,握住费棋的手,“费棋真乖。”他拿出一个轻薄的平板,递给费棋,“听说你喜欢读书,读得又快,你拿这个在线上看,或者列好清单叫人去买,会方便一些。桌面上有个文件夹,里面是下好的电子书,你三叔给的参考意见,都是你喜欢的作者。”

    他开心地接过,讲:“我跟别的小朋友不一样,我只能看书。谢谢二叔。”摆弄了几下平板,费棋又有些为难,吞吞吐吐问费简:“三叔,没有……没有,能不能帮我下载一下,我不会……”

    “哦……哦!三叔忘了,不好意思啊。马上给你下。”费则文见费简拿过平板,下了几款游戏,又下了一部词典,递回给费棋。费棋收下,笑得更开心了。

    费简跟费则文解释:“他喜欢玩解密类的,而且挑剔得很。他看上的,有的没有中文版,翻词典硬啃也要玩。倔,也不知道随的谁。”

    费棋已经玩起来,没顾上理他三叔。

    “我们先走了,费棋,你注意眼睛,注意休息,过两天我们再来看你。”费则文说。

    费棋撂下平板,慌乱看向费则文,“二叔三叔也很忙吗?”他有点失落,却还是挥挥手告别:“二叔三叔再见,不要太辛苦,爸爸就累垮了……”

    费简打费则文一下,使了个眼色,“太热了,我们晚点再走吧。”说着又坐回费棋旁边,“你好好养身体,医生说你爸在恢复中。等你身体养好你爸也就醒了。”

    “好。”费棋用力点点头。

    费则文紧紧拽住床单。

    他坐一旁听费简同费棋聊天,自己很难插上嘴。两人又陪着费棋待了一个小时才离开。

    在疗养院门口,沉默许久的费则文突然开口:“我想把费棋接回去住。”

    费简皱起眉头看着他,不置一词。费则文继续讲:“医疗设备和医生都带上,让他回去住。魏缇俐事情太多,照顾不了他。我闲,我来。”

    “你少见他!照顾一久培养出感情就麻烦了。”费简点一只烟到路边抽上,烦躁。

    “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缩头乌龟,太自私,费则荣出事是老天给的惩罚,也是在给我机会,让我来担起责任。”

    费简扔了烟,一脚踩灭,捧着费则文的脸义正言辞告诉他:“你没有自私。受害者需要承担什么责任?你不要一阵一阵的,清醒点,不要意气用事。”

    他居然被费简教训不要意气用事,费则文觉得自己真混得不行。他拉开费简的手,低头埋下一片阴郁,他回言到:“我不管这是不是意气用事……但我不是受害者。”

    费简僵在当场。

    费则文独自回到家时,魏缇俐不在,这才知道她已经很少在这里住。他穿过中庭,去费棋原来的房间,准备后续的安排。突然有人用不太标准的中文叫他名字,“文!费——费则文,费则文!”

    他转头,一个黑头发绿眼睛的小孩背着书包冲到他跟前,费则文发现他比上一次见面时开朗、活泼多了。

    童声清亮,中英文交杂着与他滔滔不绝,一会儿叫他“liar”,一会儿又无奈地说他“not good at ese”,最后从书包里掏出本子,指着姓名那一栏,念到:“费——淇。”

    “NOT棋!”他写下一个棋字,把木字旁圈上打一把叉叉,“我是中国人,我可以帮助你中文!不要忘却你的——emm,Mother tongue……母……母……”

    “母语。”

    “Right!”

    费则文听笑了,这小孩果然很可爱,中文说得跟机翻一样。而且他才来不久,还学得不深,不知道棋与淇是两个字,以为费则荣是白字先生。

    费淇。费则文默念这个名字,心中太多压抑和难过,他难以想象费则荣是如何给这个孩子取这样一个名字的。

    “Is Dad all right?我经常,想他很多, you take me to him?”

    也不知道费则荣施了什么法咒,让两个孩子都对他如此记挂,看来他扮个好爸爸,真的很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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