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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恋 (第2/5页)

里来“打坐”。这时,小小的理发店里,充满了欢快的空气,各种性感、rou麻、庸俗、调戏、幽默、荒诞、离奇的谈笑都有,肆无忌惮,这时店内宛如一个乱烘烘的戏院子。

    我初次去那理发店,老板娘管我叫“学生君”;第二次去,便亲亲热热地唤我为“小哥”,我在那儿知道了不少日语掌故,例如把情妇称作“小指头”,把勾引女色叫做“钓鱼”,把得到钱财倒贴的情夫称之为“绳子”,把有夫之妇或有妇之夫的婚外恋叫做“浮气”等。

    我有一次去“桃井”理发店时,老板娘穿了一条长裙,看见我便故意高兴得怪声怪气地嚷起来,说是腰酸背痛,要我用中国的推拿术替她按摩捏拿一会。说着说着她就转过身来,一只手挽起长裙,一只手按住椅背,踮起脚尖,两条穿着黑丝袜的腿像完整的rou长藕,就显眼地亮在眼前。店里所有的男客的眼睛像巡航导弹似的“刷”的一下全聚到rou藕上,又“刷”的一下聚到老板身上。见老板一点也不吭声,一个劲儿地替顾客剪发,大家便又以最快的速度扫了回来。

    耳恋(2)

    老板娘见我红着脸站在那儿,便一个劲地催我:“没事,别怕。姐今个心情好,也图个舒服。”她身弯如弓,如同鸵鸟似的,撅着丰腴的屁股,那一条短裙变得极小极窄,像大葱的包皮一样裹紧了那鸵鸟似的臀部。我站着不敢动,店里所有的男客都放肆地哄堂大笑起来。

    一位男客发话说:“老板娘,你这开的是理发店,还是熟rou铺?”另一个说:“这不是明摆着性sao扰吗?”

    老板娘按着椅背,纹丝不动说:“我sao扰你们所有的人,去报个信息给警察局,最好把我给抓了走。”店堂里又是一阵哄笑,空气显得更加活跃。

    一个五十多岁、两腿短短的男客,嘴角里流着涎水,嬉皮笑脸地凑上去说:“好歹也让我代劳,替你按摩一下吧,我在你这儿是多年的主顾了,也没见你宠我疼我的。”说着就伸手,老板娘忽地收回身子,使劲在他手上打了一下,正色道:“馋猴,这也轮得到你吗?红眼的蛤蟆。”店堂里又爆发出一阵愉快的哄笑。

    又有人发话说:“女人穿什么裙子,瞧,这不明摆着是一块遮羞布吗?”老板娘回道:“我最讨厌你这话,如果是遮羞布,那穿着汗衫满街跑的男人不成了色情狂、强jian犯?”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在众人肆无忌惮的笑声里,感到最尴尬最不自在的人是店里新雇的帮工伙计阿强。

    原来日本的理发行业,在有些地方也像中国的剃头行当一样,分“文”、“武”两帮。文帮的活即仅是剪剃、修面、吹洗头发等,而武帮则增加推拿、按摩、捶打、揉捏,还掏耳,治脱臼、落枕等疾症。过去这类武帮行当者,须得经过专业培训才能从业。

    阿福也许是和我有着同样血统的中国人,但来历不甚明了。据其他来理发的留学生告诉我,他可能是从福建偷渡到日本的打工仔,也可能是日本的神户、横滨旅日华侨的后裔,只身来到N城寻找生计的。

    阿福人长得黑黑瘦瘦的,年纪约二十六七岁,憨厚中透着几分精明,精明中又透出几分神经质。他的日语不好,对于众人的说笑,不能全部知晓内涵,只知是在说些不正经的事儿,又怕别人嫌他呆,不通日语,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众人的哄笑一起,可怜兮兮地傻笑,那模样儿就好像在吃日本一种绿色的带苦味的‘抹茶’,满嘴的苦涩,脸上的表情却要装着吃得有滋有味。阿福生气时的口头禅是:“这狗日的。”

    阿福见了我毕恭毕敬、规规矩矩的,他读的书不多,没有受过较好的教育,但很敬重读书人。在这店里,只有他称呼我为“博士”或“先生”,就如同古时候见了举人和秀才一样。在日本社会里能称呼为“先生”的只有三种人:一是医生,二是教师,三是政治家。这使我心里很受用,而我也从不问他的经历,尤其是在大群的日本人中间,这是讳莫如深的私人秘密。

    老板娘给伙计阿福所派的活是理发完毕,替客人揉捏、推拿、捶打等,但阿福最拿手的绝活是掏耳,以及给耳朵按摩。这掏耳的活,也说不尽中华五千年历史文化的悠久深远。医学上说,人的全身气血聚于头部,而头部的全身气血又聚于耳,耳内的xue位最多,部位又最敏感,一旦掏净按摩后,神清气爽,最宜健康美容,延年益寿。据说经这行当中的高手掏过耳以后,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个个舒畅,大有举重若轻、飘飘欲仙的感觉。而阿福的绝技是掏耳结束时,用一根小棒在掏耳的金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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