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户_第34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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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便请问苏先生当读何书。苏先生一掀眼皮,道:你不是已然在读了?又问它做甚?难不成我先前与你说的,你全当做玩笑话了?程谦尴尬一咳:因要正式读

    苏先生面色忽冷:原来你先时不是正式的?竟是在玩闹?人生在世,读书明理,再严肃不过,你也当作玩闹?立于世,但有人问,我凡出口,便是认真的,再无戏耍之语!忽地起来负手而立,你xing子果然跳脱无状!且去抄书!当下勒令程谦将要考之书依次抄完,且放话抄不完便不要下场了,纵考中了,这般放诞也是丢人,没的坑害了自己!

    玉姐见苏先生变脸,吓了一跳,盖因苏先生原与程谦也是客客气气面子qíng份,并不曾说过甚重话,如今这般,玉姐也不敢说话。见苏先生发完怒,玉姐小小声长出一口气,然室内极静,这一声儿还是叫苏先生与程谦听到了,一齐侧目看她。玉姐忽觉得不对,一抬头,看到四只眼睛,不由讪笑:呵呵。

    苏先生将脸一板:你也是,可促狭,却不可无信。都道覆水难收,人言又何尝不是如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凡事当三思而行,哼,还有那种说者有意,听者无心的,更坏!业已说到面上,且要忘上一忘,出了事,要怪谁去?

    说得父女俩皆俯首。

    却说程谦领了苏先生之训,与林老安人、秀英商议:太公在日,也因有个功名,行事才方便,如今家中不比往年,不若只坐收租。我今闭门读书,乡下田地还依太公旧例,外间经纪买卖且要收拢收拢。仓栈、铺子拢回本钱,自家也不经营,悉租将出去,净得些租金。

    原来这做买卖的,若无甚门路靠山,颇难经营,程老太公有功名的尚可支持一、二,眼下程家却没个有功名之人。待要经营时,又须拿出大笔钱来与个有功名之人抑或是个官儿,且要时时孝敬,殊不划算。

    林老安人一想,便道:也是,你读书要紧,我又老,秀英又病,皆不得力。收便收了罢。

    秀英心想,上回因那余氏贱人之事,自家铺子已收了摊儿了,余下的也是常租出去,眼下这些经纪已非要紧,手上也有些闲钱,不愁吃喝,便少cao些心,养好身子教好玉姐为是。也点头称是,又说:还有一样,我已唤了薛婆子,与玉姐再买个使女来。

    程谦道:也好。凡这等使唤人,如朵儿那般便忠诚可靠的也不是想就能有的,有一个朵儿已是玉姐之幸。倒是果儿那般呆、梅香那种jian的多些儿。多是使着看,合适的留,不合适的发卖换新的,岂有一拔儿就齐全了的?又有,原伺候老太公的平安、来安两个,不知太公有什么遗言处置?

    林老安人道:这却没有,他们两个在家里有些年头儿哩,也还好使,你有甚主意?

    我想送一个与苏先生使。

    林老安人道:你也只一个捧砚得力,你们一人一个罢,他们原随太公日子久,知道得多些儿,有这么个人在,但有我忘了与你说的,你也好问问。

    程谦应了,当下把平安赠与苏先生听使,程谦自留了来安。又将外面经纪买卖一收,只取租,自家不经营,把门儿一关,守孝读书不提。

    不消多少时日,玉姐先出了孝。合家上下她孝期最短,除服之日,秀英与她拿了件湖绿夹袄、天青裙子来换,又与她除了头上白绳儿。玉姐道:娘,我与你们一般穿孝。

    秀英道:又说傻话!你怎能与我一般?玉姐不解,转问苏先生:我一般难过,怎地叫我不穿孝了?

    苏先生道:先时我便与你讲过礼,你却未解其意了。你道这服孝只为哀思一样么?这又是分远近了。若人人如此,岂不乱了伦常?当下把这礼义一一剖开了说。又说,玉姐若坚守,固有可赞之处,若有人故意效仿,未免有沽名钓誉之嫌,云云。

    玉姐听得焉焉的,苏先生见她有良心,颇为欣慰,乃道:在心不在行。你该做的皆已做了,并无人不许你思念太公。玉姐方转了一点颜色。

    到得三月,玉姐六岁生日时,薛婆子果领了一对母女来。朵儿悄悄听了,跑与玉姐说话。

    彼时暖花开,秀英与程谦已迁至正房,又把原来的东小院儿正房粉饰一回,请个和尚念一回经文,重置了张架子g儿安放,又顺手打一具妆匣,与玉姐原使的家俱一道搬了进去。正房三间,一明两暗,正中堂屋,北墙挂幅山水画儿,画下设张榻,当中摆张海棠桌儿、摆几个绣墩儿。左面是卧房,与堂屋有木板壁相隔,壁上雕些花儿。右面是书房,安放些书籍桌案一类。

    小院子里因秀英夫妇迁走,仆人便只有李mama与朵儿两个,一人往东厢占了一间。西厢却空出来放些杂物,又有放玉姐之刀枪弓箭一类。

    彼时玉姐正弯弓搭箭。朵儿趁玉姐放出一箭,忙跑来道:大姐儿,这回我听得明白了。老安人与娘子说话哩,薛mama带了娘儿俩来咱家,说要与咱家做工。我听那薛mama说,那个娘子整治得好药膳,专一在厨下做饭与咱家娘子吃哩。她闺女叫个小茶儿,比我大些儿,买来放到咱们这里,与姐儿使哩。她娘说她也晓得厨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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