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户_第59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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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氏难得有一回叫郦玉堂顶得张口结舌,只说:玩便由着你玩,只别过了。好歹那也算得个读书人儿,不比优伶之辈。且他心不正哩,怎地好使他那小僮儿往咱家后院儿墙根下等?殊是无礼,几个女儿皆是我养大,你若擅言与了这等破落户儿,我是不肯gān休的!

    郦玉堂毕竟不是那等糊涂透顶之人,听申氏如是说,不由肃容问道:此话当真?心里已有些信了,他与申氏十数年夫妻,自知申氏为人之周到,且平日少说人不是处,但说,总有几分影儿。

    申氏便将赵信来家中必谈弹讽诵,又使僮儿故意往那墙下行走等事说了,且说:除非他是神仙,有甚旁人不知的门道,否则还有甚说法?纵他是神仙,我们也不好沾哩,这等事,便似摴蒲,如何能拿女儿来赌?

    郦玉堂深以为然。这做人父亲的,家中有个女儿,但凡还有些儿心软、有些儿亲qíng,总不至于做出这等因一时痛快,便要将女儿推入险境的事女户。申氏不说还好,一说,郦玉堂便上心,一看,还真有些儿苗头。郦玉堂读书更多,所知者非止 相如窃玉,更知司马相如拐了人家女儿私奔不算,还要老婆抛头露面去卖酒以讹诈岳父家,次后更要纳茂陵女子为妾。

    有些男人总是这样,自家做出些个左拥右抱的勾当,还自鸣得意,有友人做出此等事儿还要大声叫好,旁个男人与他无碍的做了此事,不定还要暗生羡慕。然若有个人对他闺女做出此等事儿,便要恨不得咬死这个小畜生了。

    郦玉堂恰是个男人,又非无qíng之辈,一想女儿五姐叫人惦记上了,越看赵信便越像个贼模样儿。人便是如此,不留意的,大活人儿立在眼前,看了也作没看见;留意的,是粒砂子都觉挡眼。

    郦玉堂从此便疏远了赵信,五姐儿解脱了,申氏与郦玉堂着紧与五姐儿订了一门亲事,虽是显得匆忙,却是天上掉下来的巧事儿,是四姐儿婆家的亲戚。李侍郎有位meimei,便是嫁在左近,家中有个孙子,正说亲时,旁的都好,却是八字未曾合上,因事不成,故尔烦闷,被祖母打发来江州散心。孩子姓吴,今年十六岁,也中了个秀才,其父是进士,因祖父之丧,返乡守孝,今孝期已满,然起复之事却需奔波,故尔尚在家中。

    两处一合八字,却甚是吉利,喜得老淑人李氏直说:姻缘天注定。前番波折,也只为成就这番好事哩!乐不得,将少年时陪嫁来的一件羊脂玉的观音坠儿塞进cha定礼里与了五姐,端的是满意非常。

    申氏也松了一口气,催促着郦玉堂写了信,往京中将四姐、五姐之事说了,又叫捎带上一句:六姐、七姐事亦有眉目。唯恐京中胡乱定了亲事。

    这头郦五姐儿放了定,那头赵信便如叫人照着脑门儿来了一记砖头,砸得眼冒金星儿。他也有所觉,这府君似有些疏远着他了。然先头郦玉堂抬举他太甚,使他这名气在江州左近又响,尚有人上赶着请他写字儿与他润笔、川资,日子也不甚难过。

    近处淑女不可求,说得有,有这等名气,往邻近州府里去,不定还有更好姻缘。然不幸,他又遇着事儿了。

    所谓月晕而风,石础而雨,从来大事未至,先兆已生,这等细微之处,最是灵敏,小人物亦然。便有人猜出郦玉堂不得府君喜欢来,要从他身上宰下一刀来。却说这开赌坊的赖三儿,做惯的便是这行买卖。且赵信既是风流人物,也少不得赌上一二,却不往龙蛇混杂的坊里去。赖三儿便做个局,找几个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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